蘇舜欽打落林琉仙不安分的手,緩緩道:“這世上,只有皎皎一人配與我生死與共。”
“真是無情。”林琉仙的語氣不復戲謔,竟真帶了些不開心。
“驚樓。”元皎皎在亭子中等了很久,蘇舜欽都未曾回席,心中有些憂慮,便四處尋他來了,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是去上茅房的。
“皎皎,你怎麼過來了?”蘇舜欽一看到不遠處的元皎皎,心中不知爲何,竟生出了些被捉姦的感覺,莫名其妙的,還有些心虛。誒,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做。
“這是?”元皎皎此刻的視角,只能看見林琉仙的背影。“張府的丫鬟?”
“是啊,我是張府的丫鬟,偷偷來與將軍私會的。”林琉仙轉過身來,戲謔道。
“林琉仙?”元皎皎當然知道她是在放屁。“你怎麼在這裏?”
“缺銀子花,來張府做丫鬟了,不行嗎?”林琉仙輕笑。
元皎皎並不理她,只將目光投向了蘇舜欽。
“我也不知她來幹什麼,但這座宅子,應是她給張旭懷置辦的。”蘇舜欽如實道。
“趕緊回去將那頓飯喫完吧,我有些倦了,想回去休息。”元皎皎拉住蘇舜欽的衣角,將他強行帶回了亭子。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張府,我不是私會的。”元皎皎雖面色如常,但明顯的氣場不對,於是蘇舜欽便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啊,我沒有信林琉仙的鬼話。”元皎皎也不是什麼五感盡失之人,是感覺得到林琉仙的對她的惡意的。退一萬步說,林琉仙就算不愛蘇舜欽,也一定是想要得到他的。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蘇舜欽的聲音越來越低,不知怎的就沒了氣勢。
“哎呀,我真的困了,趕緊跟張旭懷道個別,然後回去睡覺吧。”元皎皎不願再說這件事。知道有別的女人覬覦自己的相公這件事,真的是有些令人難受。撓心撓肝的,只能生悶氣了。
林琉仙在京都有一座大宅子,張旭懷的那座跟她的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數人高的假山,各色名貴花枝,極盡奢靡,簡直就是王侯將相之府的規格。
林琉仙從張府回來之後,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便提着幾壺好酒跑去了後院。
林琉仙的後院裏,築着一個戲臺,一旁都是她爲她的面首特意修葺的閨房,每一間裏,都住着這京都姿色絕頂的男人。
林琉仙推開第一間門,將裏頭的男人拉了出來。
“林姑娘,你回來啦?”林姑娘這個稱呼,是這個男人伴在林琉仙身邊發現的保命稱呼。
林琉仙面首無數,稍不稱意,就會將那些讓她心生厭惡的男人,綁去剝皮抽骨,煉成丹藥。可若是他喚她林姑娘,林琉仙再怎麼樣都會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院子裏的芍藥開得極好,不如……”面首微微低下頭,在林琉仙耳邊說道。
溫熱的氣息噴在林琉仙的耳後,林琉仙眯了眯眼,微微一笑,說道:“還是你有主意。”
面首得到默許,便忽的打橫抱起林琉仙,直奔芍藥花海而去。
紅芍金貴,二人卻不顧這些,毫不心疼地壓倒了一片芍藥。
“林姑娘的不開心,都將由我趕去。”面首輕笑,而後扯開林琉仙的衣裙,肆意摸索。
清風款款,紅芍輕動,那一小片花叢卻如急燃的火焰,與此刻意境格格不入。
漸歇。
身下的林琉仙突然伸手撫了撫面首的鼻樑,眼神迷離道:“驚樓,我最喜歡便是你的鼻子的。”
面首一愣,有些疑惑那驚樓是誰,卻並不出聲說自己不是驚樓。這林琉仙怕是又看上了什麼俊美公子,豪搶不得,只能將他當做了替身。
“驚樓。”林琉仙抱着面首,雙手指甲深深嵌進了面首的背裏,口中不由得就學起了元皎皎的語氣,喊了聲驚樓。
“這世上,只有皎皎一人配與我生死與共。”
“這世上,只有皎皎一人配與我生死與共。”
“這世上,只有皎皎一人配與我生死與共。”
林琉仙腦中突然響起蘇舜欽的聲音,一瞬從迷離中醒來,一把將面首推到了一旁。
“林姑娘,怎麼了?”面首突然被打斷,心有不忿,卻也不敢發作。
“你這讓我忘卻凡塵的本事,是越來越不行了。”林琉仙冷聲道。
“這……”不應該啊。“林姑娘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回去歇着罷。”林琉仙起身,隨意披了件衣裳,連發絲都不整理,徑直又走進了戲臺後的第三間屋子。
那間屋子裏的面首,眼睛有些像他。
“林姑娘?”那面首正坐在古琴旁撫琴,林琉仙突然闖入,他是驚了一跳了。以前,林琉仙總是嫌他無趣,很少往這邊走動。
“學了什麼新曲子?談給我聽聽。”林琉仙披着衣服走到面首的身旁,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林姑娘這樣,我恐是無法撫琴的。”那面首見林琉仙鬢髮微亂,衣衫不整,面色一紅。
“噢?無法撫琴?那……別的事呢?”林琉仙擡手拿去面首髮髻上的木簪,瀉下那頭烏髮,而後撫了撫他的面頰,直盯着面首的眼睛。“你這雙眼睛,生得屬實好看。”
“謝謝林姑娘誇獎。”這面首有些木訥,這也是林琉仙先前不愛來見他的原因。可今日林琉仙竟一反常態,主動走進了他的屋子裏,這面首還有些受寵若驚。
“沒別的了?”林琉仙站起,拉起那面首的手,引到牀邊去了。
其後,自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