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別再打擾我休息了。”即漠丟下冷臉,捏着元皎皎走出了密室。
對即漠,元皎皎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有她存在,即漠也不可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初陽新起,蘇舜欽與序言在外找元皎皎,整整找了一夜有餘。
“怎麼樣了?”蘇舜欽與序言約好早晨在將軍府門外碰頭。
“有消息了。”序言氣喘吁吁,從不遠處跑來。“杪冬說她聞到了夫人的氣味,就在城內的一座宅子裏。”
“林宅?”蘇舜欽微微蹙眉。他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即漠脫離皇宮,無處可去,自然會最先找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隱蔽。林琉仙與他一夥,他自然會去找那林琉仙的。
“將軍你怎麼知道?”序言微微一愣。
“不重要。”蘇舜欽輕嘆一口氣。“杪冬呢?”
“在那林宅外面守着呢。”剛剛杪冬一聞到元皎皎的氣味,就大搖大擺地準備衝進去,幸好他手快將她攔住了。
“走,我們也去。”蘇舜欽快步騎上一旁的鬃馬。“駕!”
“將軍,你不休息會兒嗎?你已經一夜沒睡了!”序言真情實感地在擔心蘇舜欽的身體。這些天來,爲了即漠手中旁落的軍權,蘇舜欽一直在外奔波,好容易將那些兵權收到了自己麾下,自己的夫人又被劫走了。
“救了娘子,我才睡得着。”蘇舜欽輕聲道。
二人一路快馬,直奔林家大宅。他們在離林家大宅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丟下了馬,走路到了林宅後門口。
杪冬正坐在後門門檻上,拖着腦袋,等着序言的到來。序言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那她就不會輕舉妄動。
“序言,你終於來啦!”杪冬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序言。“你怎麼這麼慢啊!”
“噓。”序言將食指放到脣邊,給杪冬打了個手勢。
“什麼噓啊?”杪冬不懂序言的意思。
“就是不要大聲說話的意思。”序言小聲道。
“噢,我懂了。”杪冬也壓下了聲音。
“什麼情況?”蘇舜欽上前問着杪冬。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這裏聞見了元皎皎的味道。但是這裏面又沒有聲音,所以我也不確定有沒有人。”杪冬忽的站起,小聲道。
“那便只能進去看看了。”蘇舜欽饒過杪冬,試着推了推後門。
“呲”後門緩緩打開。蘇舜欽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序言立即攔住蘇舜欽。“將軍,這麼簡單就進去了,恐怕有詐啊。”
“我知道。”蘇舜欽微微垂眸。“可是現在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闖進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可是,即漠法術高強,我們恐怕不是對手,還是從長計議吧。”序言知道蘇舜欽此時熱血上頭,一心只想就元皎皎出來。
“從長計議?怎麼從長計議?你連敵人什麼路數都不清楚,怎麼個從長計議法?”蘇舜欽並非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說的這番話也是有些道理的。
蘇舜欽大步跨入林宅之中,第一步便感受到了一陣不尋常的妖風。
是陣法。
萬千光束同風而起,將他三人死死困在了陣法中央。
陣中迷煙四起,蘇舜欽只覺腦中混沌,雙手雙腳都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即漠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幾乎要忍不住自己揮劍上前的慾望。這種慾望,單單是想要殺死即漠嗎?還是……殺誰都可以?
這樣的感覺是什麼?他爲什麼難以控制自己的殺欲?難道……即漠擺的這是迷魂陣?
“序言?”杪冬完全不受陣法的影響,但一旁的序言卻中招了。
“杪冬,出去!”序言的眼神柔膩,死死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是在極力控制着什麼。
“出去?爲什麼?我可以幫你們的。”杪冬又忍不住問了爲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問爲什麼,聽話!”序言大聲喊道,像極了生氣的模樣。有時候,當你控制不住一件事情的時候,只能用怒氣將它發泄出來。
“我不!”這回她不能聽話。她雖是個不通常理的小妖,但在大事之上是拎得清的。這陣法波雲詭譎,力量波動之大,難以想象,單靠這兩人,是不可能完好無損地走出這個陣法的。
“杪冬……杪冬……杪冬……”序言俯下身子,低着頭,雙手撐着膝蓋,面目因爲極力的控制,變得扭曲可怖。
“你老喊我做什麼?”杪冬疑問道。
“杪冬。”序言突然擡起頭,面帶着邪笑,眼神裏盡是愛慾。
“你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怪可怕的。”杪冬不禁打了個寒顫。
序言緩身上前,走兩步停一步,神情也是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柔膩。這迷魂陣屬實厲害,竟可以完全勾出人性中藏得最深的慾望。
“你沒事吧?”杪冬見序言狀態不對,趕緊上前攙扶。
誰道序言突然發瘋,將杪冬緊緊抱在了懷中,狠狠吻住了她的嘴脣,而後肆意侵襲,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那番溫柔體貼。
“嗚嗚嗚”杪冬被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序言爲什麼突然抱着她啃。看這架勢……怕是真要將她嚼碎了嚥進肚子裏去!
“刺啦”不遠處傳來一陣長劍揮破長空的聲音。
這是蘇舜欽拔出自己的長劍,向即漠揮去的聲音。可是他這一劍,就像是砍在了棉花上一樣,全無氣力。
即漠明明就站在蘇舜欽的跟前,他也砍到了即漠,可即漠就是分毫未傷。
一刀、兩刀、三刀……蘇舜欽一刀一刀砍在即漠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即漠還是不曾倒下?
面前的即漠對着蘇舜欽邪笑,蘇舜欽氣急,又開始漫無目的地砍人。
倏地,蘇舜欽眼前的即漠竟緩緩化作了一縷輕煙散了去,周遭黃沙四起,蘇舜欽耳邊迴盪着戰場上,將士們喊打喊殺的聲音。
“衝啊!”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