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杪冬問道。
“兩邊都得打聽。”蘇舜欽沉下心思,冷靜道。
“好。”序言道。
萬事商定,蘇舜欽與序言分頭行動。蘇舜欽去皇宮,序言去找即漠。
半夜裏,蘇舜欽就請旨入了宮,快步走到了陳岷舒的寢殿。
“參見皇上。”蘇舜欽俯身行禮。
“愛卿今日覲見,有何事?”陳岷舒躺在榻上,面色青紫。他本是想瞞着自己生病一事的,可……他實在沒有力氣裝着若無其事,去上朝。
何況,蘇舜欽在宮中的眼線甚多,他生病這麼大的事情,是不可能瞞得下去的。
“臣近日聽說皇上的身體不適,便特來問候。”蘇舜欽答道。
“噢?就這樣空着手來問候?”陳岷舒懶得跟蘇舜欽繞來繞去。“你是來找你娘子的吧?”
蘇舜欽在宮中有眼線,陳岷舒在蘇舜欽身邊自然也埋了眼線。
“皇上既已知道臣的來意,可否……”蘇舜欽輕聲道。
“元皎皎不是朕抓的。”陳岷舒是想抓來元皎皎,而後用元皎皎威脅蘇舜欽交出兵權的,可他還未出手,就被人搶了先。不用動腦子也知道,那人必是即漠。
“真的?”蘇舜欽半信半疑。
“哈哈哈,當然是假的。”陳岷舒冷冷一笑。人雖然不是他抓的,但是蘇舜欽又搞不清楚真僞,何不利用一下這件事情呢?
“把她放了。”蘇舜欽的面色一瞬凝重,像是下一秒就要將陳岷舒撕碎。
“那你就得先把兵權放了。”即漠走後,京都的另一半兵權也盡數歸到蘇舜欽的手上,陳岷舒心中是有些焦急的。他這身體,也不知能撐到幾時,必得在死前,扶敘王上位。陳家的江山,定不能在自己的手上斷送。
“放兵權?”蘇舜欽深呼了一口氣,微微沉靜了下來。“你先讓我看看皎皎。我必得先確保她無事。”
“人可不能讓你見,蘇將軍好身手,指不定一見着面,就將人給我擄走了。”陳岷舒冷笑道。
“你!”蘇舜欽有些氣惱,而後又迅速平復了心情。
陳岷舒若是抓了人,想讓自己知道都來不及,怎會等着他自己找來呢?皎皎,大抵是不在他手上的。
“皇上好生修養吧。臣就先退下了。至於微臣的娘子,皇上您想關到幾時,就關到幾時吧。”蘇舜欽淡然一撇,也不拱手作禮,就顧自退下了。
“蘇舜欽!”陳岷舒喊道。
蘇舜欽的步子微微一頓。
“蘇舜欽,謀權篡位乃是大不敬!”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陳岷舒豈會猜不出蘇舜欽真正的目的?
終究還是他大意了,他本以爲孤子難行,只能倚靠在大樹之下,爲大樹提供養分,驅逐害蟲,沒想到……
“皇上嚴重了,謀朝篡位不敢擔,微臣只是覺得皇上病弱,應該找個人爲皇上分擔政務而已。”蘇舜欽並不回頭,蕭索的背影透着狠絕與堅毅。
“忠良之名?我蘇家的忠良之名早就斷在那假幣案中了。”君不義,他又何須隱忍。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都是些屁話!
憑什麼他的父親,他的兄弟,他的母親,以至於他的全家都要因爲莫須有的罪名而魂斷黃泉?
“那假幣案,我不是已經爲蘇家正名了嗎?你還想怎樣?”陳岷舒氣急。
“那我的胞弟蘇舜周呢?那塗谷小世子分明是你殺的!”蘇舜欽轉過身來,三兩步走到了陳岷舒的榻前,掐住了陳岷舒的脖子。
“放肆!咳咳咳……”陳岷舒咳得更兇了。
“放肆?你已是強弩之末,大雁,日後便由我來主宰。”蘇舜欽又加了一分力氣。
“放肆!放肆!”陳岷舒萬萬不曾想到,自己當初的決定,會將自己推入深淵。
蘇舜欽沉下怒氣,緩緩放開了手。“我要你親眼看着自己的王國被他人所掌控。”
“你是不會得逞的。”陳岷舒哪怕身死,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總之,他會盡他所能,爲蘇舜欽鋪上滿路荊棘。
“那便等着瞧吧。”蘇舜欽面無表情地起身站起,走出了陳岷舒的寢殿。這一次,他再沒回頭。
*
元皎皎啄去林琉仙的左眼,與她纏打半晌之後,立即飛身想要逃出密室去,卻被及時趕來的即漠一手抓住。
即漠將元皎皎捏在手裏,緩緩問道:“你想去哪兒啊?”
“你放開我!”元皎皎用喙啄着即漠的虎口,立馬就將即漠的手啄出了血來。
即漠微微皺眉,卻巍然不動。“比起這些年我經歷過的事情,你這點東西,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當初用你的仙格壓制我的妖格,確實不妥,可這並不是你殺人挖心的理由啊。”元皎皎嘰嘰喳喳的,即漠壓根就聽不懂。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當初沒有與那狼妖妥協,說不定早就死在那不離村裏了,哪還能在這裏報仇呢?
“你這微如塵埃的鳥,居然敢啄瞎我的眼睛。”林琉仙帶着些哭腔,大步上前搶過了即漠手中的元皎皎,下了一番狠力,想要直接捏死元皎皎。
即漠一掌將林琉仙打倒在地,搶回了元皎皎。
“我養的畜生,還輪不到你來殺。”即漠劫來元皎皎,可不是單純地想要折磨她。
只要元皎皎在他手裏一天,那些千機山的人就會找她一天,遲早那些人都會找到這裏。
他現在與狼妖已經完全融合,對付那些人,還算是有些把握。就趁着這個機會,將他們盡數引來,全部覆滅吧。
“你!”林琉仙捂着自己的左眼,痛的雙手緊攢,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的肉裏。
“安靜點,別再打擾我休息了。”即漠丟下冷臉,捏着元皎皎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