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主帥，還是我是主帥？照我說的做！”賀蘭泓沒好氣地說道。
“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大了這麼多級。
第二日天還沒亮，沉州內就開始一戶一戶查起了可疑之人，諸位平頭百姓人心惶惶，都怕被誤抓了去。
這羣塗谷兵將，看誰都像是可疑的，便看誰就開始抓誰。
“將軍，沉州城牆之上的兵衛不知爲何，好像減了一半有餘。”在沉州外的探子一看到此等怪異的事情，就立即回營告訴了蘇舜欽。
“噢？”蘇舜欽心下了然。沉州那羣塗谷士兵是在找他。
但是他們對自己的城防實在是太有信心了，他們恐怕以爲蘇舜欽像大劉一樣，沒有逃出沉州呢。
“將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斥候問道。
“當然是要攻城了。”沒想到那賀蘭泓比蘇舜欽想象中的還要沉不住氣，現在興師動衆地減城防找人，明顯是犯了大忌啊。
此乃意外之喜。
昨夜沉州失火之事，事發突然，且賀蘭泓剛愎自用，恐怕一點都不想聯繫那位軍師，解決現下的難題。所以，那位潛藏在大雁軍中的臥底軍師說不定根本就不知道此時沉州內的情況，無法及時給出賀蘭泓正確的解決方案。
現在攻城、收買人心是最合適的時間。
“序言。”蘇舜欽輕聲喊了下一旁的序言。
“將軍有何吩咐？”序言在一旁聽詔令。
“隨我一同出去召集衆將，我們來沉州的第一戰，一定要贏個漂亮。”蘇舜欽的眼神，堅定中又帶着一絲狠厲。
“是！”
衆將集結，蘇舜欽率五千精兵臨至沉州門下。
“你看城下。”城牆之上的塗谷士兵頓時慌了神。今日才減兵，大雁就來叫囂，也未免太猝不及防了。
“快去通知三皇子，叫援兵。”
“是。”
蘇舜欽領着衆將，也不廢話，直接便下令攻城。這是他們的第一戰，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戰，這一站若是贏了，軍中必會士氣大漲，他的威信也能得到確立。
“弓箭手，放箭！”城上的塗谷兵士，立即拿上弓箭，直往城牆下放箭。
弓箭四飛，大雁將士卻擡起雲梯，徑直往前跑去。
“衝啊！”蘇舜欽下馬，帶頭向前衝去。他一路抵擋箭雨，一道爲將士們開路。蘇舜欽身形矯健，雖護不了全數將士，但也能爲他們減些傷亡。
城牆之上的塗谷士兵壓根就沒有準備，弓箭不過發了幾批，便沒了箭羽。城牆之下的大雁士兵也瞬時搭起雲梯，攀爬向上。
蘇舜欽走在前頭，爬上城牆之時，便一把奪去眼前塗谷士兵的大刀，而後舉起長劍向他的喉嚨割去。
鮮血四濺，蘇舜欽的臉一瞬變成了紅梅圖。
“喔！”城牆之下，大雁士兵士氣大漲。
蘇舜欽一路過關斬將，下了城牆，走到了沉州之內，爲外頭的大軍打開了城門。
一瞬風塵四起，衆馬昂揚。
雁朝大軍入境，塗谷的援軍也到了門口。
兩軍廝殺，血肉飛濺，沉州不過短短几刻，便沐在了血腥氣之中。
蘇舜欽殺得眼紅，路過之處，無一塗谷士兵生還，一招一式之間，盡是殺機。今日，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血液在蘇舜欽的劍上流淌，而後流於他的指間，那股子溫熱緩緩變得乾燥嚴涼，就如此刻肅殺的秋意。
他，難得這樣殺人。
“蘇舜欽，你就是個小人！”賀蘭泓駕馬趕來戰場，他看着蘇舜欽，驀地恍然大悟。“昨夜那些火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又怎樣？三皇子還真是會給我驚喜，如果不是你蠢，我也不能如此順利的攻城。多謝三皇子將沉州奉送到我手中。”蘇舜欽眼神狠絕，血意侵佔。
“蘇舜欽！你居然敢說本皇子蠢？”賀蘭泓被蘇舜欽刺激到了，他飛身下馬，掄起那一雙流星錘，就朝蘇舜欽這邊打來。
蘇舜欽揮劍去接，長劍卻在空中折斷，斷劍忽的刺進了他自己的肩上。
“啊”蘇舜欽喫痛地叫了一聲，卻還是凝起周身力量，避過了賀蘭泓的攻擊。
無妨，賀蘭泓這莽夫，不過一身臭力氣。他蘇舜欽赤手空拳也可以打得過他，不妨將這匹夫殺了，以振軍心。
蘇舜欽滑身藏到賀蘭泓的身後，伸手去搶他的流星錘。
“誒？”賀蘭泓尚且不曾反應過來，自己手中的武器，就到了蘇舜欽的手裏。
蘇舜欽從未用過流星錘這種武器，但天下武學皆相通，想必這流星錘也不難。蘇舜欽學着賀蘭泓的樣子，霎時就掌握了流星錘的精髓，一個甩臂，便將流星錘甩到了賀蘭泓的身上。
“啊！”賀蘭泓被自己的武器傷到背部，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啊嘶”蘇舜欽則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甩流星錘時牽到了自己的傷口。“賀蘭泓，結識你，很高興。”
蘇舜欽舉起流星錘，轉到賀蘭泓面前，徑直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蘇舜欽的手勁兒可不小，一下子就將那賀蘭泓打了個腦漿迸濺。“若不是你拖了那背後軍師的腿，這沉州也沒那麼容易攻下。”
塗谷明面上的主將已死，別個也翻不出個什麼水花來。
不過半個時辰，沉州內的兵士就投降了。
這是蘇舜欽第一次勝利，是一次結束，也是一次開端。
“俘虜城中外軍，安定城中百姓。”蘇舜欽下令道。
“將軍，城中好像沒什麼百姓了。”序言說道。
“什麼？百姓呢？”蘇舜欽一驚。
“不僅如此，城中塗谷兵士加起來不過五千，當初他們可是帶了一萬人來的。”序言繼續說道。
“怎麼可能？斥候一直盯着沉州，若是賀蘭泓將沉州百姓與兵將盡數帶出城去，不可能沒有動靜……”蘇舜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腦中急速閃過一絲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