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馬蹄聲四起,頓然又出現五千塗谷軍衆將蘇舜欽等人圍了起來。
“這……這這……”大雁將士亂了陣腳,顯然是沒想到還會出現塗谷兵將。
“轟”沉州之門轟然關起,塗谷兵士裏應外合,總和浩浩蕩蕩九千餘人。
“怎麼可能?”今日行事,實屬臨時起意,就算軍中有叛徒,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到沉州啊,除非他昨晚的行動被人跟蹤了。
有人正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而後運用天時地利與人和,一步一步將他引進了這個圈套之中。那位軍師真是好手段,利用他殺了不聽話的賀蘭泓,又不動聲色地包圍了大雁五千將士,還真是不給他活路呢。
“你們趕緊投降吧,你們五千人,如何比得過我們近萬人?”敵方領兵的,是之前跟在賀蘭泓身邊的侍衛,想來,他就是臥底軍師安插在賀蘭泓身邊的眼線。
這軍師自己監控着大雁,又安插了心腹監控賀蘭泓,真真是將棋局都把控在自己手裏了。
“既已攻城,既已被圍,那便是背水一戰。我大雁男兒從不怕什麼以一敵百,何況如今不過就是一打二的局面。又有何懼?”此時,蘇舜欽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穩定軍心。“殺出重圍便是!”
留下當俘虜,還是殺出去,大雁將士心中還是有考量的。與其被擒,做個不人不鬼的奴隸,還不如拼一把殺出去呢。
“殺出重圍!殺出重圍!”大雁將士之前已被塗谷城牆之上的幾千兵士挫過了體力,但那殺人的手感與血液的溫度依舊在腦中盤桓,這一打起來,還指不定誰輸誰贏。
蘇舜欽舉起流星錘,拿出火符,在其上點燃,而後用力將流星錘丟了出去,霎時就打死前方一片塗谷兵士。
“蘇舜欽!你找死!”敵方將領見蘇舜欽如此挑釁,心中憤懣,率衆上前,免不了又是一番死戰。
血舞紛飛,只是蘇舜欽一人,便以一敵了百。
蘇舜欽肩上的傷血流不止,卻絲毫妨礙不到他大殺四方。
那位臥底軍師將沉州百姓藏起來的決定是對的,如今的沉州就是一個被血泊染紅的地界,亡靈汩汩,哀嚎四起。
“不行,不能再打下去了,大雁雖處於劣勢,但人人都被逼到了無處可退的地步,竟分外賣力。”敵方將領及時止損,率衆離去。
雙方損失嚴重,這第一場大戰居然以塗谷傷亡四千,大雁傷亡一千而結束。
“喔!喔!”見塗谷兵將逃離,大雁士兵士氣大漲。
沉州之門依舊關着,塗谷兵將似乎並不打算丟棄沉州,只往沉州內裏奔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蘇舜欽淡淡說道。“兵分三路,包抄塗谷兵士。”
“將軍,窮寇莫追。”序言上前,攔住了蘇舜欽。“我們大雁兵士可以在背水一戰的情況下,激發出鬥志,那些殘兵必然也是會如此的,倒不如趁他們心生恐懼,駕馬而逃,便就此作罷吧。”
大雁還剩四千軍衆,在人數上還是不敵塗谷的,要是再來一戰,恐平添些傷亡,倒不如就此將他們趕出去。
大雁將士領命,只是將那些塗谷將士趕出沉州,便再沒了動作。
蘇舜欽自己也沒有想到,大雁與塗谷的第一戰居然就奪回了沉州。
“搜城,找出沉州百姓,告訴他們安然無虞了。”蘇舜欽下令搜城。沉州百姓是不可能一夜之間盡數撤離沉州的,他們肯定還在沉州地界上。
果然,那些沉州百姓都躲在自家的地窖裏,不多久就被序言帶人給找了出來。
蘇舜欽帶軍進沉州休憩,心中一直盤算着臥底一事。當日知道大劉被留在沉州的人只有那麼十來個,這臥底應該也不難找。
“序言,把當日隨我們進沉州獻降的那十幾名兵士找出來。”蘇舜欽說道。
“哦?將軍怎的又想起找那幾個人?”序言問道。
“他們之中必有叛徒,之前是我過於心存僥倖了。”蘇舜欽最討厭的就是背叛,如果大雁軍中的叛徒真的如此無情,那他也沒有什麼念情的必要。
“叛徒?”序言一驚,立即退下去尋蘇舜欽要找的那十幾名將士。
須臾後,序言帶着十幾人走來主將屋裏,來見蘇舜欽。
“參見將軍。”那十數人異口同聲道。
蘇舜欽點了點人數,又認了認人臉。“是不是又少了一個人?”
“稟報將軍,少的人叫秦峯,我到處都找不着他。”序言上前回話。
“噢?難不成戰死了沙場?”還是他知道經此一戰,蘇舜欽必會生疑,便趁亂跑回了塗谷陣營?
“我也尋過此次戰役殉職的名簿了,上面並沒有他的名字。”序言說道。
真的逃了?
“你們幾個,都將自己的名字、生辰與住址寫出,而後便可以回去了。”蘇舜欽想着,那個秦峯怕是真的逃了,但爲保萬全,還是要查查這幾個人的。
“是。”那幾位兵士面面相覷,並猜不透蘇舜欽的想法,只能聽話地按蘇舜欽的要求把自己的姓名、生辰等等寫了下來。
“將軍,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沉州已然攻下,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京都了?”序言嘴角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任誰看,都會覺得他是開心的。
“塗谷大軍未傷根基,遲早都會捲土重來,我們若是這個時候撤離,跟將沉州直接送到他們手中有何區別?”蘇舜欽低了低頭。沉州之事只是開端,若想一勞永逸,必定要傷其根基,甚至將塗谷此國連根拔起。
“那將軍的意思是……繼續跟塗穀人打下去?”序言眼中微顯失落。
“怎麼?你很想回去見杪冬?”蘇舜欽何嘗不想早點回去見皎皎?
“不不不,家國爲大,家國爲大。”
兒女情長什麼的,他暫且不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