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皎皎又有些饞瓜了,便跑到蘇舜欽房前,敲了敲他的門。“蘇舜欽,你醒了嗎?”
分房睡之後,元皎皎又覺得他們好像回到了初遇時的那種感覺。人哪,果然是抓不住摸不着的東西,更懂得珍惜。
“醒了。”蘇舜欽還閉着眼睛。只是聽到了元皎皎的聲音之後,才緩慢做出了反應。
“一聽你這聲音就沒醒。”元皎皎輕哼了一聲。“我想喫瓜,我們出去買吧。”
“好。”天還早,蘇舜欽睡意未消,但皎皎又饞瓜,他得陪她出去買,所以他必須要起來。
蘇舜欽撐起身子,渾渾噩噩地走到屏風前,穿上了衣服,而後搖了搖頭,換上了一副精神滿滿的面貌,打開了房門,而後瞬時就退開了三尺遠。
“你以前從不起這麼早的,今天是怎麼了?不睡懶覺了?”蘇舜欽挑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想到今天要跟若荷姐姐去放風箏,我就開心地睡不着覺。”元皎皎笑意盈盈。“今天有些熱,我們去買兩個瓜吧,正好若荷姐姐跟慕離城醒了之後也可以喫。”
“元皎皎,我怎麼覺得,你喜歡若荷比喜歡我還多啊?以前都沒見你跟杪冬這麼親過。”蘇舜欽心酸道。
“嗯……”元皎皎微微思慮,想着好像確實是這樣。“可能是因爲在杪冬面前,我比較像姐姐,所以會一直想要去照顧她吧。可是在若荷姐姐面前,我又變成了杪冬,成爲了被照顧的那個人。”
“元皎皎,我呢?你就在分析比較若荷跟杪冬,完全沒有提到我。”蘇舜欽忍不住提醒她。
元皎皎聞言一驚。“對哦。哈哈。”
元皎皎轉身,大步朝小宅門那邊跑去。
“對哦。哈哈?”蘇舜欽無語。他現在在她心裏,就只值這四個字了嗎?“元皎皎,如果我跟若荷都掉進河裏,你先救誰?”
蘇舜欽趕忙追上元皎皎,問了這麼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都不救。”元皎皎回道。
“爲什麼?”蘇舜欽倒是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回答。
“若荷姐姐是蓮花妖,不怕水,你也會浮水,但我不會。我要是跳下去救人,不是找死嗎?”元皎皎冷靜道。
“我覺得你應該撇去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然後告訴我,我跟若荷掉進水裏,你先救誰?”蘇舜欽不死心。
“蘇舜欽,你幼不幼稚?”元皎皎才懶得回答他。
“我幼稚?元皎皎你爲什麼不敢正面回答問題?你是不是打算先救若荷?”蘇舜欽體味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沒有,先救你,先救你。”元皎皎敷衍道。
“你太敷衍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蘇舜欽作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對啊,對啊,就是不愛了。”
兩人調笑間,就走到了集市。這千機山下的小鎮雖處在大雁偏遠處,人也不多,但集市上卻十分熱鬧。
元皎皎跑到一個小攤旁,問那攤主。“你這瓜都是自家長的嗎?”
“不要喊小姐,她已經嫁人了,喊小夫人。”蘇舜欽離元皎皎三尺遠,也離那小攤三尺遠,看起來分外奇怪。
“這位公子,你也是來買瓜的嗎?你大可以過來看看,若是挑不到稱心如意的瓜,我也是不會逼你買的。”攤主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不買瓜,那小夫人要買。”蘇舜欽煩了,直接指了指不遠處的元皎皎,不再跟那攤主打交道。
“哈哈,對對,他不買,我買,我要兩個,最大的那兩個。”元皎皎笑道。
“好嘞!”攤主各個瓜都敲了敲,挑了兩個最大最好的,擺在了元皎皎面前。“包熟包甜。只是這瓜太大,小姐你可帶得回去?”
“都說了叫小夫人。”蘇舜欽不厭其煩道。
“小姐與小夫人有什麼區別?”元皎皎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丟向了蘇舜欽。“攤主你別理他,我就喜歡別人喊我小姐,我聽着開心。”
“好的,小姐。一共是十五文錢。”攤主笑道。
“好的,還真是物美價廉。”元皎皎抱起一隻大瓜,而後轉身看向了蘇舜欽。“還有一個瓜你拿。”
“好。”蘇舜欽無奈一笑,待到元皎皎走遠之後,才走到攤子旁,結清了帳,而後抱起了那比籮筐還大的瓜。
“公子可是跟你娘子鬧矛盾了?隔着那老遠?”攤主看出了二人關係匪淺,卻看不出他們離得老遠的真正原因。
“知道那是我娘子,還喊她小姐?都說了喊小夫人。”蘇舜欽不滿道。
“女子都愛別人喚她小姐。老是夫人夫人的喊,容易把人給喊老了。”攤主笑了笑,只當他們是一對鬧了小矛盾的新婚夫妻。
蘇舜欽一怔,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元皎皎走在前頭,籮筐大的瓜被她抱在懷裏,都顯得她人小了很多。
“這麼大的兩隻瓜,我們四個人哪裏喫得完?”蘇舜欽倒是開始擔心這瓜喫不完就壞了。
“我一個人就可以喫掉半個。”元皎皎搬瓜搬得滿頭大汗。等會兒回到宅子,她一定要立馬打開這瓜,清清爽爽地喫個痛快。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能喫的。”蘇舜欽豈會不知道元皎皎的食量?她啊,面對自己不喜歡的食物,那是一口也不會動,遇到喜歡的,非要喫到把自己撐死纔算完。
“你個大男人,連半個瓜都喫不下,還說是我太能喫。”元皎皎不服道。
“行行行。”蘇舜欽立馬低頭。
“你們一大早出門就是去買瓜了?”若荷早上起來沒看見元皎皎和蘇舜欽的人,就跟慕離城一起去敲了門,這才發現他二人已經不在房中了。
若荷跟慕離城倒也不擔心,心中也猜出他們是出去逛逛了。
“對啊。”元皎皎從那大瓜的後頭探出了腦袋,笑吟吟道。“天熱,有瓜好。”
若荷跟慕離城立即上前接過元皎皎手中的瓜,將那瓜放進了冰涼的井水裏。
“我……我呢?我手上的瓜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