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人也是她遇上的幾個江湖騙子,不過是三言兩語一挑拔,虧得這權貴子弟就這麼的相信了。
若是白維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他看似自己做的決定,實則是她暗中的指引,不知道他會不會氣死呢?
靖王終於出聲,卻是滿目失望,叫人將逆子拖下去帶回陵城。
旁邊的白雪想給弟弟求情,靖王氏卻是怒目看了女兒一眼人,也叫人用馬車將女兒送走。
白雪沒想到一向撒嬌就成事的父親,這一次卻並無動容,甚至她看到了父親眼裏的失望,她心頭很不是個滋味兒。
白雪不願意離開靖王,卻是被下人強行帶了下去,她不願意坐船,想坐馬車,那就坐馬車慢慢回城去吧。
眼下只剩下三人,靖王似乎轉眼間蒼老了些,看向李三福和白錦,說道:“但凡他們能有你們的一半好,我也不必操心了。”
隨即,靖王交代一旁的長隨,吩咐道:“將我書房裏的那封信快馬加鞭送京城去吧,我靖王府王世子,絕不可以是這麼一個草包繼承。”
長隨立即退下了。
當靖王看向李三福和白錦兩人時,見兩人聽到他的身份後略顯驚訝,他解釋道:“有一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那就是我的真實身份。”
白錦和李三福知道他的身份,正是靖王爺,燕國戰神,他們驚訝的是就這麼的廢世子之位了?然而靖王顯然誤會了。
靖王以爲他們得知他的身份後,很難接受,於是接着解釋:“此番微服來陵城,也是事出有因,沒有將真實身份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拘緊。”
“我是靖王,剛纔那逆子,原本是我定下的王世子,但幾次三番的事,我決定將廢世子之位,當然,二位聽着就好,莫傳了出去,我此行陵城,還要待上幾個月方回去。”
白錦和李三福連忙恭敬的應下,但夫妻二人都沒有要跪下的意思,靖王似乎在他們面前也習慣了這般親和,並不在意他們行不行跪禮。
已經到了桃花村的地界,白錦以爲經此一事,靖王多半也沒有了心思再看稻田,沒想靖王交代完了事情,神色恢復如常,他決定下船,去下游的桃花村看看去。
白錦和李三福也只好跟着下了船。
站在堤壩上,看着底下的農田,還有勞作的村民,如同螞蟻一樣的小。
山頭地勢高,好在白錦在這個時代住了這麼些年,即使是懷孕了,她也並不覺得什麼。
靖王有意走得慢些,似乎有些遷就白錦的腳步,她心頭爲之一暖。
山下頭是農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們就聞到了稻田裏農作物獨有的味道。
只是走着走着,白錦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倒是忘記了啊,她種的桔園快要成熟,桔子可是能從小喫到大的,就是酸了些,可她現在喜歡喫酸的。
於是白錦朝李三福看去一眼,指了指那邊,說道:“兩弟弟一定認爲桔子沒有成熟,就不曾給我帶些入城,三福,你去幫我摘些來,青桔子我也愛喫。”
很快李三福腳步匆匆地往桔園走去。
靖王疑惑的揹着手站在那兒,在京城裏喫過桔子罐頭,正是陵城進貢特產,就沒有喫過新鮮的,這麼去送過去,快馬加鞭也得半個多月,還得走驛站。
送到京城,多是壞了,不及如今站在樹下喫着桔子,那是多愜意的事。
很快李三福摘了一袋桔子過來,桔子大的比雞蛋還要大些了,雖說是青的,但樹頂的,還是黃了一小塊,不過瞧着是酸的沒錯了。
白錦看着這酸桔子,就這麼流起了口水,她也不管靖王爲大,孕婦就是饞,想着這個東西好喫,就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剝了一個酸桔子,白錦喫得津津有味兒,李三福看着都吞口沫,這得多酸。
這邊靖王也是好奇的拿起一個剝着嘗,然而一入口,就差一點兒吐出來,酸得牙要掉了。
再看白錦一口氣喫下三個的時候,靖王將手中沒喫完的遞給了她,那動作是如此的自然,白錦接了他手中的桔子,心頭莫名一暖。
“這怎麼喫?”
靖王一臉的無奈。
李三福在一旁解釋道:“再過幾日就熟了,瞧這樹頂的已經慢慢變黃,等成熟了,就不會是這味兒。”
白錦在一旁笑了起來,“黃了的我還不喫,太甜,我就喜歡喫這酸的。”
聽着的三人都覺得牙根軟。
一邊喫着桔子一下往山下走,一路梯田下來,先前打蟲藥鬧出事兒的那幾塊稻田,明顯的比其他幾處的苗子長得矮些,稻穗也要少些,還顯得有些稀落。
但即使是這樣的幾塊稻田,在靖王眼中,也比其他幾州郡種的稻米要豐產得多。
等到了底下平原的好田,那當真是好看,一眼望去,全是被壓得沉甸甸的稻穗,飽滿又青翠,迎着陽光,立在田地裏。
田地時的水最多兩三寸高,想必等到了收穫的時候,水還會更少些。
這會兒有長工從地裏直起身來,驚呼道:“田裏竟然有野生的魚,不知道能不能喫。”
“我這邊捉了好幾條泥鰍,都很肥,要不咱們給東家送去嚐嚐鮮。”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卻全部落入白錦一行人的耳中。
白錦停下腳步,朝那邊的人喊道:“把那魚拿來瞧一瞧。”
長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朝這邊看來,一張黝黑的臉上全是笑容,拿着簍子裏的魚就跑過來了。
白錦幾人朝裏頭看了一眼,那縷子裏的魚大約有手掌大小,還真是稻田裏野生野長的,也有可能是上頭河道上放水的時候流下來的。
白錦笑了起來,“這是鯽魚,味道不錯,主要是生長適應環境沒要求,難怪能養在這稻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