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居住的百姓之所以安全無虞,其實大多也是因爲這倆來來往往的歷練的修士。
鬼修弱小,自然不敢傷了百姓引起奉行正道的修士的注意力。
所以就算中元節百鬼聚集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人敢借機傷害百姓。
但云淺然今晚找的鬼氣,卻極其邪惡,也濃郁異常。
不像是普通的鬼修。
更像是惡貫滿盈突然出現在錦城的鬼修。
暮歸跟着自己小徒弟走到越來越偏僻幽暗的巷子裏。
他現在修爲底下,感受不到鬼氣的位置,但又不能用神識。
只好握緊長劍冷靜的警惕着周圍的環境。
幽暗詭異的黑夜裏,只有一個泛着幽幽紅光的花燈徐徐燃着,在周圍的環境中顯得鬼魅至極。
意識到周圍不正常的黑暗,少年猛地停住腳步。
連帶着一起停下還有淺華上仙。
暮歸以爲自己小徒弟也發現了周圍不對勁的情況,沉聲開口:“師尊……”
[嗚嗚嗚,不想走了,天好黑,上仙好怕……]
[不想當上仙了,上仙想辭職!]
女子的聲音帶着不加掩飾的害怕緊張,說到最後還有一絲絲顫抖。
暮歸:……
暮歸剛要說出的話突然哽在喉嚨裏。
四周黑得詭異,一點也看不清人影。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小徒弟握着花燈的那隻竭力維持鎮定,又隱隱有些發抖的手。
還有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趨勢。
暮歸:……
修仙之人,怕鬼?
少年少見的沉默了一下。
當初他收小徒弟的身時候,怎麼不知道對方還怕鬼?
早知道對方怕鬼……
他就應該將對方帶到鬼地,好好磨練一下性子。
要不,這一次就趁機鍛鍊一下小徒弟?
正想着,周圍忽然響起森森的風聲。
[啊啊啊!!]
[鬼來了!!]
雲淺然忽的將美人徒兒抱在懷裏,聲音竭力冷靜:
“不用擔心,那個鬼修應該在我們周圍。”
暮歸愣了一下,察覺到肩上越發收緊的手臂,隨後看不出神色的望向自己小徒弟。
他沒想到自己小徒弟的第一句竟然是安慰自己不用怕。
少年一下子被抱在懷裏,鼻腔裏又圍繞起那種熟悉的香味。
淡雅又撩人。
貼的近,暮歸更能感受到小徒弟怕得發抖的身體。
暮歸抿了下脣,將自己之前的藉機鍛鍊小徒弟膽量的想法拋之腦後。
他試探性的伸出手,環到小徒弟的背後,安慰的輕輕拍了拍。
但面無表情注視着周圍環境的淺華上仙卻滿心驚恐,根本沒有注意到。
暮歸的動作也更大膽了。
[我怕!怕!怕!怕!!]
[師兄救命!美人徒弟救命!!]
[別嚇我!我膽小!]
暮歸沉默着不吭聲,面無表情的聽着自己小徒弟強作冷靜出聲:
“滾出來。”
聲音冰冷無情,帶着一絲怒氣。
極有上仙風範!
“桀桀桀……”雲淺然話音一落,四周突然傳出極其難聽又刺耳的笑聲。
暮歸的神情正色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移到自己小徒弟面前,將對方擋在身後。
而滿心只有恐慌,只分出了一點點心神維持住淺華上仙出塵超然、高深莫測的神色的雲淺然根本沒注意。
[啊啊啊,我要死了……]
暮歸聽到自己小徒弟顫抖的聲音,有些疑惑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什麼鬼東西?聲音好難聽!!它是想要噁心死我!!]
暮歸原本還算警惕的神經,不知怎麼突然鬆了一下。
順便還有些好笑。
但不知在何處的鬼修的下一句話卻瞬間讓兩個人的心猛地一緊。
“沒想到老朽一醒來,就有這樣好的運氣……”
“奪舍之軀,爐鼎之體。”
“好啊!好啊!!”
“哈哈哈哈……”
暮歸猛地握緊手中的劍,眸光一凜。
奪舍之軀?
這是說他?所以這就是爲什麼自己會在這個少年體內醒來的原因?
可是……爐鼎之體又是何故……
四周是像濃墨般稠滯的暗色,就連之前隱隱有些微光的花燈,也慢慢被暗色遮掩,變得暗淡。
所以一時暮歸也無法看清自己小徒弟的臉色。
但周圍瞬間變低的氣壓,暮歸確實感覺到了。
他臉色微變,小徒弟是天生變異冰靈根,這件事在當初進宗門的時候就測出了。
絕對不會有錯。
所以爐鼎之體……有問題的是體質?
暮歸也不確定這件事是真是假,畢竟這也只是暗處那個鬼修的一人之言。
而且現在他也沒有聽見自己小徒弟的心聲……
……
雲淺然和腦海裏的系統聽到剛纔鬼修的第一句話才被嚇了一跳。
難不成一個鬼修都能看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但在對方下一句話說出以後,一人一統就忽的鬆了口氣。
她是爐鼎之體沒錯,那麼這奪舍之軀就不是她了。
【那麼不是說,宿主你身邊的小男主是奪舍的??】系統突然驚恐出聲。
雲淺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眉眼微動:
【誰能奪捨得了男主?】
金燦燦同學使勁的搖了搖頭。
雲淺然:【搖頭做什麼?】
金燦燦一頓,猶猶豫豫的開口,聲音細弱蚊蠅:
【我也不知道……】
雲淺然面無表情的移過頭,透着視頻看外面小男主警惕震驚的神色,神色冷靜道:
【能奪舍了男主的人,只有可能是男主。】
系統懵懵懂懂,想問又不敢問的看着自己宿主。
雲淺然懶得看系統,淡道:【記着他還是男主就行了。】
系統不解,還是沒忍住開口:
【可是這個男主顯然跟原主那一世的男主不是同一個人。】
雲淺然轉過頭,木着臉看着某個可以成爲夜空中最明亮的金星星的小光團。
直到看得對方不自在的左右晃了晃,才似有似無的哦了一聲。
系統:……
系統:???
金燦燦同學氣炸了,小小光團金光大盛。
辣雞宿主,你敢不敢一句話說完!!
雲淺然只是說了一句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外面。
外面極其猖獗的笑聲依然在繼續。
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