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平日本來就是一副冷冷清清、面無表情的模樣，這一愣也看不出什麼。
但奈何旁邊一直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女子，沒有錯過對方一絲表情變化。
自然，這樣極其細微的動作也一樣落到暮歸眼中。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着小徒弟看到自己那一瞬間後呆滯出神的眼神，心裏突然有點酸。
就這麼喜歡這張臉？！
雲淺然很快的回過神，有些疑慮的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美人徒弟：
[美人徒兒笑一笑，笑笑更好看~]
暮歸臉更黑了。
但因爲他低垂着頭，所以只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的雲淺然也就沒注意到。
已經找到藉口的雲淺然神色鎮定，眼底也沒有了之前剛醒時的茫然。
[淺華上仙，是時候展現你真正的忽悠能力了！]
腦海裏突然出現這一句話的少年一愣，僵硬的擡頭，聲音有些抖的開口：
“師、師尊？”
雲淺然淡淡點頭，以爲自己美人徒兒是被剛剛的情況嚇到了。
她聲音平靜的回了一句：“無事，只……”
女子邊起身，邊跟自己徒弟解釋，突然身體一僵。
暮歸注意到這個動作，以爲跟之前小徒弟額頭上的幾顆汗珠一樣，是爲了逼真演的戲。
但因爲女子剛剛那句光明正大的忽悠想法……
以至於本該配合自己小徒弟演出的少年視而不見！
暮歸面無表情，暗想：
當初收徒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自己小徒弟怎麼會演戲？
但下一刻，少年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想錯了。
無他，腦海裏的聲音太過驚天動地……
[腿腿腿！上仙，你腿沒了！！]
雲淺然臉有點僵。
她不敢動手去摸自己的腿，更不敢低頭去看，只能堅強的撐起一張出塵清絕的臉：
[我我我，不會真的被那個鬼修暗算了吧！！]
[徒兒，美人徒兒！！快救救爲師，摸摸爲師的腿還在不在！！]
暮歸臉色僵滯。
暮歸雙眼無神。
在在在！
在的！！
暮歸忍無可忍，也不再考慮自己會不會被小徒弟發現的問題，直接半跪在地上手心聚起一團靈力。
“師尊，每日晨起時需要用靈力運轉一周天。”
少年面無表情將靈力緩緩覆上女子的小腿：
“否則腿部會痠痛難耐。”
靈力的確有效果，只一覆上去，之前難以忍受的酸脹感就沒有了。
[啊，看來真的很有效啊。]
暮歸面無表情的抿着脣，非常想知道以前的小徒弟是怎麼處理這種情況的。
[還是躺着睡舒服啊……]
暮歸：……好了，他知道了。
原來自己不在的時候，小徒弟是躺着睡覺，難怪昨夜會那麼說。
[要不要以後都讓美人徒弟來幫我按腿？]
暮歸不着痕跡的擡眼掃了一眼面色平靜淡然的小徒弟。
膽大包天。
讓師尊幫徒弟按腿！
孽徒！
雲淺然：[這個想法好像可以誒，徒弟幫師尊按按腿多正常的事！]
[孝敬師尊的事，有什麼不可以？！]
[不孝敬師尊的，那纔是孽徒！]
他當初收徒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徒弟不孝敬師尊就是孽徒了？
現在修真界的孽徒這麼好當嗎？！
雲淺然一言不發，神色冷靜的享受來自自己親親美人徒弟的按摩。
直到雙腿沒有痠麻感，雲淺然起身準備開始解釋……
突然才後知後覺想到：
[美人徒弟怎麼知道我的情況……]
暮歸聽見這一句，冷靜的給了自己小徒弟一個眼神。
原來是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還想對方怎麼就一點不慌……
少年臉色平靜，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來自自己小徒弟暗自打量的眼神。
[總不會小徒弟有讀心術吧？！]
暮歸一樣神色不變，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女子的吩咐。
[美人徒弟是狗！]
暮歸充耳不聞。
[美人徒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貌若天仙？！]
暮歸：……
連眼神都不像給自己小徒弟一個。
感覺到神識從自己臉上收回去了，暮歸有些僵硬的身子才微微鬆懈了一點。
然後耳邊再一次響起小徒弟的聲音：
[這樣說都沒反應，看來是折磨得沒有讀心術了……]
暮歸：……原來如此。
雲淺然向一邊的木桌走去，神色冷清倨傲，動作僵滯：
[所以，小徒弟是怎麼看出我的情況了……]
[那本上仙剛剛辛辛苦苦編出來的藉口，豈不是根本用不上了？！！]
暮歸跟着女子的步伐微頓了一下，然後又自然的跟上。
看來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
雲淺然和自己親傳弟子下山歷練的事沒有刻意掩蓋。
可能是對自己的實力也十分信任，就連兩人的行蹤都沒有任何隱藏。
於是全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宗門都知道了這件事。
——幾百年不下山、已臻至化神期的盡水宗第一上仙帶着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下山歷練。
不少掌門人都猜測，這是不是淺華上仙即將衝擊渡劫期的徵兆。
現在修真界的化神期屈指可數。
而盡水宗獨佔兩位，也因爲這個原因，盡水宗將修真界的第一門派的地位把持得穩穩的。
若是淺華上仙真的突破了化神期，那盡水宗可是要一飛沖天了。
只不過，化神期也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比如幾十年前修真界的第一劍尊試圖突破化神期時，不也一樣被渡劫期的雷劫劈得身死道消？
雖然突破有風險，但也沒有任何門派的掌門敢輕視淺華上仙。
畢竟對方現在都爲了突破化神期親自下山歷練。
不少門派的掌門關注着兩人的動向，在知道錦城發生的事後也不忘了告誡門下準備出山歷練的弟子不要招惹到兩人。
歷練爲下，保命爲上！
但修真界的大多修士都崇拜強者。
門派的弟子一聽說淺華上仙歷練的事，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在整個雲起大陸興起了一道歷練之風。
以至於凡界或者修真界都出現了不少修士的影子。
雖然被門派的長老掌門告誡，不要主動去招惹淺華上仙師徒。
但這些弟子怎麼會真的那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