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就好奇，盡水宗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淺華上仙是什麼樣子了。
更別說，對方還有一個不現於明面的稱呼——修真界第一美人！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阻擋不了衆弟子打算偶遇淺華上仙師徒倆的決心。
他們只是看看，又不會主動招惹，算不了違抗師尊的命令。
所以在淺華上仙沒有絲毫隱藏行蹤的跡象，真的有不少門派的弟子在雲淺然下山歷練的第一年裏遇到了兩人。
第二年，雖然依然還有不少修士想要偶遇淺華上仙，但一打聽到上仙去的地方，就頓時望難止步了。
第三年，第四年……
後面幾年都是這樣。
望難卻步啊……
直到第五年，修真界下山歷練的弟子們已經打聽不到兩人的蹤跡了。
於是一些猜測也出現了：
淺華上仙師徒可能進了某一個祕境。
畢竟以淺華上仙修煉如喝水吐息般容易的天資，完全可以看出來對方是連天道都寵愛的大氣運者。
所以運氣好進入哪一個祕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也能解釋得通爲什麼一向不掩飾行蹤的淺華上仙突然就失了蹤跡。
……
雲淺然的確進了一個祕境。
還是自己主動將美人徒弟拉進去的……
當時兩人正在修真界的落暉山脈中跟妖獸打鬥。
落暉山脈是修真界最危險的山脈，特別是越裏面，遇到的妖獸就會越高階。
也不僅僅是妖獸，就連植物，也有可能成爲修士殞命的兇手。
確切的說。
不少來落暉山脈歷練的修士，大多死在這些不起眼的植物手上。
……
雲淺然之前帶着自己的美人徒兒在一年裏去了凡間的大多數地方，也遇到了不少修士。
暮歸在被迫聽了整整一年自己小徒弟的內心戲後。
最終麻木的將人勸回了修真界。
這也是兩人來到這樣危險的落暉山脈的一個原因……
畢竟來找雲淺然的弟子就算認出了雲淺然的身份，也不會真的說出來。
所以爲了有藉口跟偶像說幾句話，那些修士便搜腸刮肚的說了好些小道消息。
包括修真界的一些歷練的地方有什麼趣事，也包括修真界最危險的歷練地點——落暉山脈。
暮歸就是藉着在凡間得不到提升的理由將自己小徒弟帶回了修真界。
所以纔有後面幾年大陸上淺華上仙的消息越來越少的情況，因爲他們去了那些人提到的適合歷練的地點。
最後纔來到落暉山脈。
……
雲淺然手持長劍，容貌出塵絕美，一雙鳳眸冷冷的看着身前已經奄奄一息的高階妖獸。
“師尊可還好？”
暮歸現在是金丹初期，在幾年裏跟着雲淺然走過大大小小的地方，然後機緣巧合之下結爲金丹。
但眼下，面對這樣的高階妖獸，就算他記得前世的劍法，能用那些招式將妖獸擊殺。
但在小徒弟面前也不敢表露出絲毫。
雖然每次聽見自己小徒弟殺完妖獸後就怕得不行的心裏話。
[好好好，棒極了！]
？？
暮歸一愣，身形已經抽條甚至高過雲淺然的青年有些狐疑的看向自己小徒弟。
[淺華上仙，幾年過去，修爲只增不減，但看那一劍，劍法刁鑽，劍氣無形！]
[簡直可以跟你那短命的美人師尊不相上下了！！]
時隔多年又一次聽到這個詞的暮歸：……
[進階吧，淺華上仙！爲了修真界第一人的寶座！]
暮歸面無表情：……
果然，是見多了就麻木了嗎。
女子一劍斬下，妖獸寂滅。
上仙執劍一揮，劍氣如虹。
雲淺然看着地上看似兇殘的妖獸，心裏慨嘆。
[任你妖獸在嚇人，本上仙也不再怕你了。]
暮歸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雖然不再害怕的淺華上仙心裏不僅得意，還有點美滋滋。
但還是時刻謹記着自己倨傲清絕的人設，上仙矜持的點了點頭：
“無礙，我們繼續前進。”
青年看向女子一張冷淡出塵的臉，神色木然。
心裏更絕望了怎麼辦。
他麻木的點頭：“……是。”
話音剛落下，一陣簌簌聲突然從青年後方響起。
暮歸神經一緊，下意識飛身躍開。
雲淺然注意到，眼神一厲，順勢一劍揮下，一根極其猙獰的青色藤蔓被攔腰砍斷。
暮歸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
剛剛看到藤蔓小徒弟的方向飛去，他竟然有那麼一瞬感到頭皮發麻的恐懼。
比藤蔓向自己襲來的神經還要緊繃。
暮歸知道是什麼緣故。
在山下歷練這一段時間，他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現在的暮歸，早已跟上一世的歸跡劍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雖然依然不喜歡這身皮囊，但不妨礙暮歸這樣說自己。
他以爲自己重活一世是爲了重登頂峯，渡劫飛昇。
可在這五年裏……
不管是下山歷練之前看到小徒弟時的心神動盪……
還是前幾日夜晚那一夢的心馳神往。
都隱隱告訴他，自己似乎對小徒弟有着不一樣的心思。
以至於這心思甚至壓過了他想要渡劫飛昇的決心。
……
雲淺然強作鎮定的收回劍，看着似乎正在發呆的徒弟，淡道：
“我們離開這裏。”
暮歸回神，也意識到這裏確實有些危險。
容貌豔麗精緻的青年擡步往自己小徒弟的方向走去，腦海裏突然冒出異常恐懼的聲音：
[師兄救命！！我後悔了！我不想歷練了！]
[嗚嗚嗚，修真界好可怕，植物都要喫人……]
[這世道沒法活了！！]
[快來接我回去啊啊啊啊——]
暮歸：……
他臉色有點僵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
然後看不出情緒的走到雲淺然身邊。
“師尊，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雲淺然面上不動如山，維持着身爲師尊的高深出塵：
“這裏已經靠近落暉山脈中心，再進去恐有危險。”
“而且，就算只在落暉山脈，這裏的資源也足夠你突破元嬰。”
暮歸不僅不拆穿小徒弟不想呆在這裏的真實原因，反而極其配合的問道：
“不知師尊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