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揚起雙臂,把手墊在自己的頭下,語氣隨意而囂張:“因爲你今天看到我翻牆,我也要看你一樣東西,這樣才公平,不是麼?新同學。”

    “······”這理由,讓她無法反駁。

    謝深見遲淺沒動,心裏自嘲一聲。

    他收起自己的心思,剛要開口說他要睡覺,讓她自便,遲淺的聲音就軟軟糯糯的傳來。

    “讓你看可以,但是你要記得,你看我畫的什麼,我看你翻牆頭,咱倆就互不相欠,你以後也不許恐嚇我。”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更不能打我。”

    謝深內心憋笑,他什麼時候恐嚇她,打她了?

    尤其她還是以一副認真的模樣,嚴肅的口氣,在她乖巧的小嘴裏說出來。

    太他媽可愛了!

    謝深一個沒忍住,嘴角勾了起來。

    他漆黑的眸子裏帶着濃濃的笑意;“行,以後咱倆就互不相欠了。”

    遲淺抱着畫板走到謝深身邊,把畫板拿給他:“喏,我畫的是竹林,不是你。”

    謝深把視線落在畫板上。

    蒼勁挺拔的竹子,一節一節的,彷彿是一根根藕連接起來的,巨大的一叢竹林被少女的的鉛筆勾勒出,躍然紙上,在畫板中間偏右一點,零零散散的畫着雜七雜八的細線,隱隱可見矮石凳的輪廓,這幅畫,她還沒有畫完。

    謝深盯着畫板看了一會兒,還給她,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問,“喜歡竹子?”

    遲淺接過點了點頭,這次不等謝深問爲什麼,她就自己回答了。

    “我喜歡它對生命的柔韌堅強。”還有彎而不折,折而不斷的的氣節和傲骨。

    遲淺說這話的時候,那雙杏眸栩栩如生,彷彿盛滿了滿天的銀河。

    切!還挺有文藝呢!

    此時下課鈴聲從遠處傳到這裏。

    謝深把視線從她身上以來,閉上了他那雙鳳眸,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文藝範小同學,你該回去上課了。”

    這裏離教學樓有一段距離,就根據她那小短腿的速度,還不得走上個五六分鐘。

    “你不回去嗎?”遲淺見謝深沒有一點要回去,反而有一種要在這裏睡大覺的意思。

    謝深閉着眼睛,從鼻子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

    遲淺抿了抿,想到張居安的叮囑,她抱着畫板出了竹林。

    直到完全沒了少女輕盈的腳步聲,謝深那雙漆黑的鳳眸才慢慢打開。

    他的手滑進口袋裏,黑色的手機相冊裏,跳出一張少女的側臉照,照片裏的少女皮膚細膩,眉眼微彎,粉脣微楊,正側着身子給隔壁的女生遞東西。

    這是他上英語課拍的——遲淺的側臉照。

    謝深盯着這張側顏照看了一會,然後點擊相冊的裁剪功能,把她周圍的人剪掉。

    頓時,獨有的遲淺側顏鑲嵌在整個手機屏幕裏,透明沒有溫度的屏幕,因爲有了這張照片,也變得柔和起來。

    謝深狹長的鳳眸無聲的彎了彎,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裏。

    一個月前,他坐在酒吧吧檯前的高腳凳上,整個身體攤在用大理石鋪就的光滑吧檯上,在燈紅酒綠的喧鬧聲中,拿着一瓶威士忌不停地的灌醉自己。

    “喝酒是治癒不了傷心的。”一道獨屬於少女的嗓音在嘈雜的酒吧裏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卻不偏不倚的鑽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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