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瞅了一眼在教室後門外,探頭探腦的幾個人,沒吭聲,繼續把講着黑板上的這道題。
大約五分鐘後,張志敲了敲黑板:“大家先看看這道題,有哪個知識點不明白的,和同桌討論討論。”
說完,張志就把卷子放下,拉開了教室前門。
張志一出去,教室裏就小聲的討論着,視線看向窗外。
謝深遲淺五個人,依次站在教室後門那裏,林川和季陳不在意的站着,彷彿這種事,早以習以爲常。
謝深表情淡淡的,遲淺和蘇晚就不一樣了,倆人戰戰兢兢的,滿臉寫着,老師我錯了,請在給我一次機會吧。
張志走到五人面前,視線掃了一下他們,皺眉問:“張居安和何遇呢?”
蘇晚嚥了咽口水:“可能,還在操場?”
頓了頓,遲淺點頭。
張志的眉毛蹙的更厲害了:“先說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
不等他們回答,張志又來了口,淡淡的:“去滑雪,忘了時間?”
遲淺和蘇晚像搗蒜似的點頭。
張志又把視線放在後面旁邊站着的三個男生身上,問:“你們也是?”
謝深淡淡的嗯了一聲。
張志看不出什麼情緒的點點頭,“每人寫一篇兩千字的滑雪心得,後天交上來。”頓了頓,視線落在謝深他們三個男生身上,警告道:“認真寫,我會把寫的不好的,交給你們家長看。”
“……………”
“對了,等何遇和張居安回來,告訴他們倆,每人三千字。”
季陳笑了:“是,老師。”
幾人帶着一身寒氣坐回自己的座位,因爲暖氣開的足,沒多久,周身的寒意便消失了。
遲淺把卷子拿出來,然後認真的聽講。
想到被何遇帶走的張居安,遲淺拿筆戳戳旁邊的謝深,壓低聲音問:“何遇不會威脅安安吧?”
謝深敲了敲遲淺的小腦袋,“不會。認真聽課。”
遲淺哦了一聲,然後把精力放在前面的黑板上。
直到快上第五節課的時候,張居安和何遇纔回來,倆人都沒有什麼表情。
也沒有之前那種氣憤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談的還不錯。
張居安一坐在座位上,遲淺和蘇晚都圍了過去:“你倆沒事吧?!”
張居安點點頭,吐出一口氣:“有事的是他,我沒事。”
“…………”那,就好。
晚上,放學後,遲淺和謝深去了馮昭那裏。
遲淺和馮昭正在房間裏,謝深在外面整理名單。
門鈴響起,謝深放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
看清門外的人時,謝深放在門把上的手青筋跳起,瞳孔輕輕縮了一下。
遲延君看清開門的人,身體同樣僵了一下,這個男生她記得,就是上次站在淺淺身邊的那個男生。
謝深很快恢復正常,淡淡的問:“請問,你找誰?”
遲延君哦了一下,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說:“我找馮昭。”
謝深的眉心微不可察的動了動,說:“她現在在上課,可能不方便。”
隱隱約約能夠聽見裏面的音樂聲。
遲延君忽然笑了一下:“我是她朋友。”
潛在臺詞就是:少年,請讓開,讓我進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謝深眼眸微動,他微微側着身子,給遲延君讓路。
“謝謝!”遲延君走到裏面,從鞋架上拿出一雙鞋,換上。
她把自己的紅色大衣脫掉,整理好放在沙發上。
遲延君倒了一杯茶,白色的霧氣繚繞在眼前,那張和遲淺有五六分相似的面龐若隱若現。
謝深關門,然後把桌子上的名單冊收起來。
遲延君忽然哎了一聲,挑眉,問:“你是學生?”
謝深頓了頓,淡淡的嗯了一聲。
遲延君點點頭,也沒說什麼,繼續喝着手裏的茶。
謝深把名單冊收起來,放回抽屜裏。
遲延君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少年,她的眼尾微勾,彷彿能夠洞察人的人心。
“你和,遲淺是什麼關係?”
謝深的手驟然猛縮一下,他擡眸,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緊緊望着面前的女人。
忽然,他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你是以她的什麼關係,來問我?”
遲延君聽到謝深的問題,放在膝蓋上的手輕顫了一下,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她輕輕扯了扯紅脣,“應該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吧。”
謝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後悔的情緒。
遲延君很快又收斂了情緒,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再度擡眸看像謝深:“所以,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謝深漆黑的眼眸一點一點的收回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朋友。”
遲延君忽然輕笑了一下,她靠在沙發背上,似信非信。
此時,其中一間舞蹈室的門從裏面被打開,傳來少女輕快的聲音:“謝深,你好了嗎?”
聽到這道聲音,謝深和遲延君的身體同時一僵。
遲淺的臉上帶着笑容,她走到客廳處,見謝深沒有答應,又叫了一聲:“謝深,你——”
聲音戛然而止。
在遲淺看到沙發上坐着的人十,那道輕盈歡快的聲音驟然消失不見。
笑容頃刻間被打破。
從房間裏隱隱傳來的音樂彷彿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室的安靜。
緊跟着的馮昭看到遲延君時,也驚訝了一下。
沉默了三秒鐘,遲淺僵硬的小臉很快恢復了正常,她的視線從遲延君的身上移開,然後走到旁邊的謝深眼前。
“謝深,你好了嗎?”
謝深漆黑的眼睛盯着淡定的遲淺,嗯了一聲:“好了,可以回家了。”
遲淺點頭:“那我們走吧。”
倆人走到玄幻處,遲淺從架子上把鞋子拿出來,然後換鞋。
謝深把門打開,換好鞋子的遲淺直起身子,還沒有邁出步子,後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微顫的聲音——
“小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