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徹聽着自嘲笑了,他擡眸向沈微雨:“其實我也想知道,爲什麼姐姐對我的態度變了,我能理解我在霍少身邊工作你對我有意見,可是,我覺得至少你該告訴我,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這樣纔是家人,不是嗎?”

    “沒必要。”沈微雨淡淡說,“曾經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可以是你的家人,現在你並不需要我帶給你精神救贖,花花也好,霍靳琛也好,他們比我更適合。”

    “你不要我這個弟弟了嗎?”顧徹有些受傷地說。

    “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弟弟。”

    “既然話都到這了,我就明說了,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對你是真的對家人的情感,我……”

    “這些話你留給其他人聽吧,顧徹你與我其實很像,骨子裏我們都是想要依賴他人,但是當發現他人靠不住之後,就會逼迫自己成長,即便成長之後我們還是想依靠着一個人,想要在他的羽翼下生存,但一旦有了這個成長的過程,曾經依靠的那個人,就再也變不回當初信任的那個人了。”

    顧徹終於明白,自己的計策在沈微雨這裏是不管用的,或許他這一套說詞對華初有用,但是沈微雨……

    飯喫完,是秦沅冬來接的人。

    顧徹再見秦沅冬,發現他身上沒了之前那種神祕又危險的氣息,秦沅冬現在像是一個……明星。

    他身上的氣息內斂了,笑意是謙遜的,眼底的光雖是帶着一絲妖氣,但更多的是溫柔。

    秦沅冬並沒有跟顧徹打招呼,他帶着兩個孩子和沈微雨就走。

    “糖紙。”顧徹啓脣。

    秦沅冬停住身形,轉過頭微笑着看他。

    “你就不怕嗎?”

    “你不懂。”

    兩人的對話像加了密一樣,除了彼此沒人能聽懂。

    沈微雨不會問,華初不想問。

    祕密就永遠是祕密。

    糖紙,你這麼光明正大的作惡,難道就不怕翻船嗎?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

    回到家。

    沈微雨幫幼森二次上藥,幫他的小臉上也擦上藥膏。

    幼楠在旁邊監督他背下爸媽手機號後,兄弟倆才一起回到房間裏睡覺。

    “見了霍靳琛?”秦沅冬扣住沈微雨的手,用碘酒在她手腕上消毒,“知道給孩子擦藥,不知道管管自己?”

    “……”沈微雨抿着脣不想說話。

    在孩子面前,在外人面前,她尚且還可以維持冷冰冰的模樣。

    但是在秦沅冬面前,她不知道爲什麼,情緒就憋不住了。

    “傻不傻,他霍靳琛再怎麼不濟,也是個一米九高的大漢,你跟他動什麼手。”

    “生氣。”她硬梆梆地回答。

    “以後不要傷着自己了,我會心疼的,不管你把我當成什麼,至少你對我來說,是未來全部的期待。”

    沈意晚輕聲‘嗯’了一下。

    秦沅冬幫她上號藥,就讓她回房間休息了。

    一直隱藏在黑暗裏的烏鴉這時纔出來,他畢恭畢敬地鞠躬:“霍少,我調查過了,是霍先生從主辦方那邊要到了名單,與顧徹和華初小姐沒有任何關係,對這兩個人,我們是採取措施,還是再等一等看具體情況?”

    “等。”

    “好的,那我就讓其他人暗中準備了,另外,幼楠少爺今天跟我說,他以後想繼承家業,想你帶他在身邊。”

    秦沅冬很意外:“這小傢伙突然認可我了?”

    “他說如果你問起原因,就告訴是因爲在幼森口中的霍靳琛,讓他非常不喜歡,既然霍靳琛是他的父親,而他並不喜歡這個父親,您就是他的父親。”

    幼森和幼楠一直知道秦沅冬不是親生父親,但是沈微雨和秦沅冬對待孩子是分開教育。

    秦沅冬和幼楠在一起的時間多,沈微雨則是和幼森在一起的時間多。

    沈微雨告訴幼森,她是在外面喝醉了酒,不小心懷上孩子。

    而秦沅冬則告訴幼楠,他的父親就是霍靳琛,等回國了可以自己去看。

    因此。

    幼楠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終有一天會在霍靳琛和秦沅冬中選擇,而這一天,到來了。

    “他一直都是我的兒子。”

    “是。”烏鴉應下退開了。

    秦沅冬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這一場渾水還遠遠沒有被攪亂。

    還需拭目以待。

    ……

    幾日後,霍靳琛甦醒。

    卻發現自己的戒指不見了,他當時給沈微雨買的戒指一直放在身邊,但是住個院就不見了。

    休息室早就翻新,再去無數次也沒有用。

    霍靳琛拒絕了所有的助理幫忙,執意要自己找戒指。

    “霍少,你別在水池裏了,裏面沒有戒指!”顧徹一邊叫着,一邊下水要去把霍靳琛抓上岸。

    也不知道是哪個鬼。

    非跟霍靳琛說,曾經在水池裏看到過戒指和戒指盒。

    霍靳琛就像是瘋了一樣,在水池裏沒完沒了的找,顧徹看得都覺得心疼。

    這一天天的。

    顧徹來到霍靳琛身邊抓住他的手臂:“霍少,你聽我的,我們先上去,叫專業的人過來找。”

    霍靳琛沒有搭理他,依舊在水裏摸索着。

    他的嘴脣已經動成了青紫色,眼神也飄忽不定。

    顧徹一狠心,擡手將他狠狠打暈,讓岸上的人送去醫院。

    顧徹上岸,華初送來熱水:“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夫人?”

    “她連我都這麼狠心,你還指望她對霍少有好臉色嗎?我也不是不期待他們和好,只是,希望太渺茫了,我寧願相信國足可以進世界盃。”

    這是個笑話,但是華初笑不出來。

    她長嘆一聲:“或者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總之,我要先去找一次沈微雨,你怎麼說?”

    “我本來就要去看幼楠。”

    “嗯。”

    顧徹跟隨華初來到房子裏。

    除了管家烏鴉,家裏就只有幼楠。

    他戴着一副輕薄的護目鏡,拿着一本厚厚的名人自傳在看。

    “顧先生,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烏鴉對顧徹鞠躬,“您想喝些什麼?”

    “烏鴉,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您說的什麼事?”

    “別裝蒜了,我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必須要爭取到幼楠。

    對。

    顧徹來的目的,其實不是爲了沈微雨,而是幼楠。

    他必須拉攏一個在沈微雨身邊的人,時時刻刻把沈微雨叫醒,讓她看清楚秦沅冬的真面目。

    不能再讓她受矇騙。

    《霍先生婚後再愛陌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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