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予臉上壓出來的書本印記,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瞟了一眼胡說賊兮兮,偷看,又不敢的表情道:“一會出門轉一圈,老待在房間裏,沒啥意思。”
“好,我聽說了,最近來了一個戲班子,要不咱們去看戲如何?”
胡說如今魁梧的身體,做出還像以前的動作,怎麼看都有些滑稽,然而他自己卻從沒有體會到過。
王予想了想,他還真沒看過這個世界的戲曲是怎樣的,點了點頭道:“行,你去安排。”
戲曲這種文化,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些有錢人家才能消費的起的娛樂。
北門的戲院,就是商縣最大的梨園。
不是每一個縣城都會有這種奢侈的場所。
若要問最近最火的戲曲是誰家,那肯定要說鄭家戲班。
王予帶着石映雪和胡說,訂的又是鄭家戲班的戲。
一個戲班也並不是只給一兩個人演出,除非他包場。
王予進來的時候,戲臺下的位置已經快要坐滿了,他們買的是最前排的位置,一個人二兩銀子,可不便宜。
後臺處,一間換戲服的小房間裏不時的有人咳嗽出聲。
鄧福貴早就換下了一身的乞丐裝,穿着下人的服飾,伺候着一位躺在牀上的人。
“周大哥,好點了沒有?”
鄧福貴扶起咳嗽的那人,正是周世傑,臉色蠟黃,,雙眼無神,嘴脣乾裂。
“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林晚秋呢?”
想起昨天晚上險惡的情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着。
“也不太好,不過人家內力深厚,又沒有受多大的傷,還能壓制住體內的毒性。”
三人之中,只有鄧福貴運氣最好,除了受了點傷是,其他都沒啥大礙。
“哎,好厲害,好霸道的毒,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做什麼的?”
周世傑還以爲自己一家幾乎死絕了,已經夠慘了,遇到林晚秋之後才發現,自己還算幸運。
而林晚秋,正在化妝室化着妝,他今天是要登臺表演的,這次能遇到鄭家戲班,也是運氣。
若不然,昨天晚上,他就要命喪黃泉了,不過如今,也沒好上多少。
一想到身上的毒,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能壓制的主,除了內力深厚之外,還有一件避毒的寶物,那是他家傳的玉佩。
一旦玉佩全部變成了黑色,就會和躺在牀上的周世傑一樣,數着日子活着。
一個聲音嬌俏的女孩,頭戴鳳冠,臉上化着妝,闖了進來。
來人是鄭家戲班班主的女兒,鄭珊。
是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的一個少女,每個少女都懷春,鄭珊也不例外。
自從見了林晚秋一面,她就記下了這個男人。
別說男人見了漂亮女人會一見鍾情,女孩見了帥氣的男人一樣會一見鍾情。
眼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快了,馬上就好。”
林晚秋收斂思緒,回答道。
“來我幫你化妝,聽說今天要來還幾個貴客,點名呀聽咱們鄭家戲班的戲,可不能除了差錯。”
女孩利索的畫着化着妝,卻沒有看到一旁坐着的師兄,眼底藏着的嫉恨。
帷幕拉開,上場的熱恩流水般的輪換不休,在後面等着的林晚秋眼睛掃着臺下,忽然神情一怔,被油彩遮住的臉上看不是一點顏色。
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林大哥,你怎麼了?”
一直在暗地裏看着他的鄭珊,最先察覺到了不妙,連忙低聲問道,都快要上臺了,可不能做砸了。
“沒,沒什麼。”
嘴裏的苦澀只有他自己能嚐到,外人能體會幾分?林晚秋又看了一眼前排。
王予剛好拿着一把冰糖葫蘆,分出了一根塞到了石映雪的手裏。
“呵呵,那個位置本應是我的,爲何我卻是一個將要上臺唱戲的戲子,而他們卻是看熱鬧的伴侶?”
不由得想着命運何其殘忍,何其搞笑。
“怎麼了?”
石映雪忽然發現王予手上冰糖葫蘆,有停頓的剎那。
“沒什麼,有點緊張了,總感覺誰都在看咱們。”
王予不在意的,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蘆。
另一邊坐着的胡說,撇了撇嘴,暗道:誰看戲買這麼多冰糖葫蘆?人家就是看你們兩個神經病好不好。
他自己也拿了一根,鬱悶的咬了一口。
“嘶!”
“真酸。”
胡說皺眉剛要吐出來,卻看到王予正在看他,忙不迭的囫圇嚥了下去。
王予心裏則是暗道:胡說這小子,好日子過得久了,敢說我酸,找個機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