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二百二十五章閒棋
    風雪未住,石屋的房門打開。

    猛烈的寒風夾着雪花一起灌了進來,屋內燃燒起的炭火也被吹得發紅。

    碳灰混合着風雪,在屋子裏肆虐了一陣,隨着門關起才安靜下來。

    “宮主。”傅百工和車俊兩人恭敬的問好。

    “我走後,有沒有其它事情發生?”王予看過了青石鎮還是好好地,但例行的詢問不能少。

    “又有一個劍宗的人前來,說書要找你比劍,還跟了我四五天時間呢。”傅百工想起他上廁所,都被跟着的場景,到現在只要想起就覺得噁心。

    換個女人多好,卻偏偏是個男人,送走了劍宗弟子,他爲了減少心理壓力,特意跑到縣城,找了好幾個女人才算好了許多。

    “哦,劍宗的?這個破地方的人都聽囂張的?”王予知道這些人的德行,卻不代表着認同。

    “何止囂張,簡直是目中無人,不過被我弄走了。”傅百工無奈的道。

    “弄走了?憑你?弄哪去了?”王予的三連問出無論是車俊還是傅百工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兩人都不敢看對方一眼,都在等着別人先說。

    王予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定有鬼,沉聲問道:“說,弄哪去了?”

    “這個,那個······”傅百工知道要遭,急的都快出汗了。

    “別給我大馬虎眼,說清楚點。”王予忽然不耐煩的道。

    不經常發脾氣的人,一旦發火,還是很可怕的,即便是他們兩人經常喝王予見面也是一樣。

    傅百工心驚肉跳的道:“我讓他去紫竹林找夫人們去了。”

    王予面色一緩道:“禍水東引我不在乎,哪怕引到我身上也不再乎。”

    說着又看了傅百工他們一眼接着道:“你怎麼就不說一些泰州其他劍法高手呢?”

    “我說了,他都挑戰過了,無一敗績。”傅百工見王予沒有發火,底氣足了一些。

    “算了,這次就饒了你,下不爲例,你也是笨的可以,就不知道編一個不存在的劍客,像什麼西門吹雪,葉孤城啊,把他們的劍法吹的天花亂墜,但求一敗而不可得,就讓他去找,我就不信跑不斷他的腿。”王予惡狠狠的教唆道。

    傅百工和車俊一時之間都有些傻了,原來江湖上還可以這麼做?只聽說過扯虎皮做大衣的,就沒聽過有人杜撰出一位高手。

    而且聽着似乎世間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那夫人哪裏?”傅百工試探道。

    “她們那你就不要管了,我相信若是這人找上門去一定喫虧躲起來了,不然你以爲青石鎮,還能這麼安靜不成?外面多少雙眼睛看着呢?”王予沒好氣的道。

    傅百工一下振奮起來,被看他們兩人在一起下棋,心裏卻還是七上八下的,就怕其中出現一個意外。

    聽了王予的話才轉頭向着車俊道:“我就說嘛,能成爲夫人的哪有簡單的,只怕那位劍宗弟子已經喫不好睡不香了。”

    王予看了下天色,他已經學會了無相宗的帶回去的所有武功祕籍,現在只需要一些修煉值去融合,提高武功的層次。

    “你們繼續在家看家,我出門一趟,過幾天就回來。”

    來去匆匆,本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清晨,下了一宿的雪,還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

    遮天蓋地,沒有一處污濁能夠被看見。

    李有才推開了他那件四面透風,勉強能夠住人的門,飛揚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就像柳絮一般的,被風一吹,撫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是的很舒服,原本他是很討厭風雪的,因爲這意味着他捱餓,而這一次卻已經不需要了。

    因爲他已經開始習武,也已經是一名劍客了。

    他的臉很清秀,窮苦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身體卻偏瘦弱了一些。

    比起昨天,現在他的說起話來也顯得活力充沛,朝氣勃勃,就是笑起來還是有些書生之氣。

    沒錯,在一個月前他們家還是一個落魄的書香門第,而短短的一個月,全家就只剩了他一個人。

    父親被氣死,母親生病也沒有挺過十天,獨苗的他成了一個家庭裏唯一活着的人。

    他讀過書,認識字,就是沒有習過武。

    以前他對習武之人總是不屑一顧,總覺得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蠢貨,直到一個月前才發現,這個想法的錯誤。

    一羣在冬日裏餓瘋了的人,總是不需要講仁義道德的,那些大富之家的人他們不敢去搶,而這種不上不下,家裏沒有多少武力的書生家那肯定就是不二之選。

    所以李家就破滅了,被一羣欺軟怕硬,爛泥扶不上牆的人破滅了。

    他還記得其中幾人喫過他們家施捨的食物,而開始搶奪的時候,卻也是這些人下手最狠。

    李有才永遠也忘不了,人原來是不需要良知的,他報過官,但誰人理會?

    這一次他打算用他手中的劍,爲他自己,爲他們李家討一個公道,一個生死的公道。

    他已經沒有錢去買兵器了,更何況是一柄劍,所以他掌中的劍只是自己隨意的找了一根竹竿破開,用瓦片打磨出來的。

    一夜練武讓他精神煥發,氣血旺盛,單薄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並不覺得有多少寒冷。

    他沒有殺過人,這一次卻打算殺人了。

    沒有人能想象道他的決心,也正如沒有人能想象到一個讓人恐懼的劍客正在崛起。

    他出門迎着風雪,挺着胸膛,提着他的竹劍向城外的破廟走去。

    那些搶了他們家財物的人,也並沒有想象中過得多好,依舊睡在破廟裏,喫着飢一頓飽一頓殘羹剩飯。

    城外的雪,一腳踩下去都沒過了小腿一半。

    他沒有說書先生口中的絕世輕功,自然也就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的前行,沒法高來高去,卻走在地上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更讓他踏實的是手裏玩具一樣的劍。

    風更大了,雪也大的厲害。

    破廟裏的人已經懶得沒有人願意冒着風雪,出門撿木材了。

    每一個人都蜷縮在他們用乾草墊起來的狗窩裏,破爛的衣服,遮不住身上的幾塊肉,更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溫暖。

    而他們只能用這種一動不動的方式,忍受寒冷,因爲只要動了,就要消耗體力,在喫不飽的時間裏,消耗體力,就是在消耗生命。

    破廟沒有門,只有一掛草簾。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