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種美麗的顏色點綴在了滿山遍野之上,帶着讓人心曠神怡的芬芳,將顏色和方向灑落人間四方。
兩人沉默,看着四周的美好,忽然發現,原來除了練武和人情世故之外,大地是如此美麗。
春風輕柔,一如美人的手。
鄭珊的手就搭在林晚秋的肩膀上,窗戶外面的景色爲再漂亮,也不如她喜歡的男人好看。
只因她在就把自己的一切給了這個人。
林晚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種-馬車坐起來一點都感受不到顛簸的滋味。
車廂裏的佈置沒有一點多餘的浪費,端起了邊上鄭珊給他斟滿的酒,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人,眼中也滿是溫柔。
至於他曾經生命中最爲重要的那一抹白色,早就模糊的看不清面容。
人生本就是如此,生命中的來來去去,能真正記住,並且陪伴自己一生的,能有幾人。
林晚秋發現他還算幸運,他緩緩擁抱過鄭珊的頭,放在他的懷裏,一手拿着酒杯品着美酒,狼人透過窗戶,靜靜的瞧着慢慢退後的景色。
忽的他發現了一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少年孤獨的走在道路的最邊上。
看腳上的塵土,應該是走了很遠的路了,現在還在不知疲倦的繼續走下去。
腳步不快卻很堅定,懷着好奇的心情,湊在窗口看得更仔細了些才見到這個少年也是一位劍客。
只是他的劍沒有劍鞘,就隨意的提在手中,那劍並不是名劍,劍身上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豁口,不過打磨的很乾淨明亮。
少年的腳步比慢悠悠的馬車還要快,不大一會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世傑,你看到那個少年了嗎?”林晚秋探出腦袋,向前面喊道。
周世傑放緩馬速,和馬車齊頭並進道:“看到了,是個習劍的好苗子。”
趙寒松也跟着符合道:“我看那少年,劍法應該已經有了點成就了。”
林晚秋搖頭道:“何止有點成就,恐怕那柄劍也殺了不少人了。”
“看他的衣服裝扮,應該是泰州人士,也不知是那一家的弟子。”周世傑道。
“應該不是那家弟子。”見多識的趙寒松,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少年身上遮掩不住的寒酸。
氣質是種無形的東西,只有有經驗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
“我也這麼認爲,可能是在哪裏見到了一本劍譜的落魄書生。”林晚秋在那少年身上不但感覺到了殺氣,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書生之氣。
“只憑借一本劍譜就能練成劍法?世間是有這樣的天才,卻也必須是絕頂的劍法纔行啊。”趙寒松說道。
心下卻在嘀咕:是不是上前討要過來看看?
林晚秋一笑道:“趙兄心動了?”
趙寒松輕咳一聲道:“只要是習劍的人,哪有對劍譜不動心的?”
周世傑搖頭道:“既然要到劍宗觀禮,劍宗什麼樣的劍譜沒有,犯得着去搶一個小孩子的。”
少年在周世傑的眼中就是個小孩。
趙寒松一怔,暗道:還是心態不好,怎麼見了好東西就想去搶來,無相宗那麼多的祕籍,他也沒有這麼動心過。
一羣六人快馬一陣風的刮過。
六人之中每一個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用劍的好手。
在之前歇腳的小鎮上,他們看到過這些人的身手,也聽到過他們的談話。
“是振威鏢局的人,我記得他們是押着鏢的,怎麼一個個的都着急的成這樣,難道被人劫鏢了?”趙寒松的記憶很好,只要見過一面的人都能輕鬆的記下。
“我看不像,沒見到那些人一個個的面帶笑容嗎?比撿了金子還要開心的樣子。”周世傑道。
“比撿了金子還開心的只能是撿到了武功祕籍,對江湖人來說,武功纔是生存之本。”林晚秋分析道。
“哈哈,你在說笑,這裏哪有武功祕籍讓······”趙寒松大笑道,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聲來。
只因他想到了剛剛過去的那個少年,一本好劍法,若是在一個剛學劍不久的人身上,那也一定和在地上一樣等着人去撿。
“趙兄想到了?”林晚秋調侃的道。
“想到了,哎,這世道弱肉強食啊。”趙寒松不由的苦笑道。
“虧你曾經是武林盟主,別人都叫你大俠,我看他們纔是大瞎,大大的睜眼瞎子。”周世傑搖頭鄙夷的道。
幾人懷着各樣的心思,又沉默了下去,馬車依舊前行。
路彷彿永無止境,就連路上的行人也已不多見了。
突兀的一聲聲驚歎來自前面的大道上。
道路兩旁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
趙寒松他們也被驚醒,騎馬上去一看。
道旁就是個小樹林,小樹林的班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六位大漢。
每一位大漢的都是咽喉中了致命一劍,劍鋒很遲鈍卻足以致命。
“是振威鏢局的人。”趙寒松道。
“好快的劍,這些人原以爲是來撿祕籍的,沒成想卻送了性命。”周世傑說話時還瞧了趙寒松一眼。
趙寒松搖了搖頭道:“這本劍譜只怕不凡啊,你就不動心?”
此時林晚秋也下了馬車,湊了上去,他看的更加仔細,也更加認真。
“看走眼了,這少年的劍法已經有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不過劍譜確實不怎麼樣。”
“哦,怎麼說?”趙寒松急忙問道。
論武功是個他也打不過一個林晚秋,高手到了人家那個境界,才能安穩的行走江湖。
“你看他這一劍類似於仙人指路,也和一劍飛雪有些相似,只有到了第二件纔多了些變化,卻也變化有限,只一顆快字,算不上什麼絕頂的劍法。”
林晚秋說着,他自己也在一一對照,心下已經認同了這個看法。
“不過能一劍殺掉這麼多人,那個少年也不簡單。”周世傑道。
他也看過了屍體,六個人六把劍,現在只剩下了五把,很顯然其中一把最好的被人帶走了,不用想屍體上也不會剩下一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