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三百五十章捨得,男人,女人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金粉雙飛。

    子規啼月小樓西,楞簾珠箔,惆悵卷金泥。

    小月樓,燈火依舊。

    一點明光似在和夜幕之上的繁星爭輝。

    任非花坐在窗前,懷裏抱着他的劍,燈花“噼啪”夜已深。

    他已經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裏快兩個時辰了,兩個時辰之前他還在殺人,劍宗的高手總是很多。

    但他殺的不是劍宗的人,而是那些渴望踏着他的屍骨名傳江湖的人。

    殺人總是需要理由,成名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爲名所累的江湖人比比皆是,可那些人都已經是江湖中的老前輩了。

    他還年輕,卻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能卸下劍客的僞裝,感受着平靜的生活。

    其實他不想學武,更不想和人爭殺的有今日沒明日,想的就是隻有家裏幾畝地,一個大院子,養點雞鴨。

    若是被江湖上的那些渴望成名的少年劍客們知道,他是這樣的想法,一定會爲他的天賦抱打不平。

    只可惜,一旦入了江湖,劍上染上了別人的血,就再也回不去了。

    人真的很有意思,總是爲回不去的歲月而流連忘返,卻很少看看前方是不是另有風景在等待着他。

    忽地,一動不動的身形,重新換了個姿勢。

    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長街上,街上沒有人,卻有殺氣,只有殺過很多人的高手才能感受到的殺氣。

    任非花剛好能感受的到。

    無人的街道上,有四處死角,這四出死角通常都是最容易被人埋伏的地方。

    他不是殺手,卻也因爲殺人太多,對這樣的位置很有心得。

    然而結果真的是這樣嗎?

    此時長街的對面走出一人,是個老人,彎着腰佝僂着身子,穿着一身破舊的短褂,拄着一根禿頭的竹杖。

    竹杖敲打在青石板鋪成的長街上。

    “咣咣咣”的脆響,在街上回蕩。

    老人走的很慢,沒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幾口氣。

    沒有那個孝順的子女願意讓這樣的老人,深更半夜還要出門討生活。

    但現實往往比書上寫得還要殘忍,十個子女若能有一個孝順的都會被人傳唱的四方皆知。

    而那些不孝順的呢?

    沒有人會去教育這些做子女的,這樣不對。

    因爲他們都會老,自有他們的子女繼承衣鉢,何必多次一舉。

    所以悲劇總是會發生,而且永遠不會停歇。

    老人廢了很大的力氣,走過了半條街,任非花估摸着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了。

    生活總要繼續,哪怕是半夜,只要能找到一口喫的,就能多活一天,沒有人會嫌棄活的不夠長了。

    夜空的月亮被雲層遮蓋,整個長街一暗。

    忽的,長街上亮起了比天上明月還要亮的亮光,憑藉着豐富的經驗,任非花看得出那是劍光。

    劍光一閃,就到了老人的面前。

    原來此刻就是來刺殺老人的,可這樣的老人鎮子裏多的是,爲何偏偏選中了這一位呢?

    答案出乎意料,蹣跚走路的老人突然飛身後退,速度比天上最快的雲雀還要快,劍光也很快,卻似乎追不上老人後退的速度。

    只是劍光不止一道,長街上,老人走過的地方一共亮起了四道。

    每一道亮起的地方,都是任非花心目中最好的伏擊點。

    老人掌中的竹杖裂開,竹片紛飛,清涼的劍光比開始亮起的劍光都要明亮。

    劍是好劍,劍法更是好劍法。

    一聲“嗆啷”,四柄追上來的長劍就脫手而出,插在長街的屋檐上。

    老人背也不駝了,腰也不完了,不但走路如風,就連手上的力氣都大的驚人。

    一劍四花,分別對上四人。

    劍法之快明明是四劍,卻只聽到了一聲金鐵互擊聲。

    “朋友看夠了沒有?”

    老人轉過身來,任非花才瞧見人家懷裏抱着的包裹,偶爾露出的光芒,無不表明其中有多大的財富。

    怪不得要彎腰前行,原來肚子上就是爲了掩飾金銀珠寶。

    任非花本不想理會,可老人不這麼想,財不露白的道理,世間血淚的教訓不要太多。

    “哼!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老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半個身子露在窗戶上的任非花。

    任非花無語,不就是湊巧看到了一場殺人奪寶,至於不死不休嗎。

    “你不認識我?”

    老人一怔道:“我爲何要認識你?前來奪我財寶的,也都是素不相識。”

    任非花忽然覺得老人說的太有道理了,搶東西需要認識嗎?難道認識了就不會下手搶奪?

    爲了財富兄弟相殘,父子相殺的例子數都數不完。

    也正是這個覺悟,讓任非花覺得老人想要殺他滅口,也成了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倒下一個,他認爲最好倒下的是老人。

    人老了,時日無多,把更多的美好歲月,給年輕人不是更好。

    所以他翻身跳下了窗戶,不但要送走老人,還要拿着他的財寶換一家更舒適的客棧。

    老人看着任非花下樓是的輕功,並不意外。

    一言不發,長劍一引,劍光比剛剛一劍破四劍的更快,更兇,更狠。

    如此的快劍已經是老人一生中的劍法巔峯了,老人很滿意,一位年輕人,哪有他們老人練劍的時間久。

    他自信這一劍一定能要了這位年輕人的命,一劍穿心,不會讓對手有一點痛苦。

    對付四位殺手很好使的一劍,面對任非花的時候卻落空了。

    劍招落空的時候,老人心底一沉,知道不妙立刻腳底借力飛身後退。

    這一退,就退回了他剛剛交手過的地方,四具屍體還在四面個方向,仰面躺着,老人暗道:難道自己要成爲第五具屍體不成?

    老人在退,任非花在追,此時他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劍柄,就等着出劍的時機。

    時機很快就來了,因爲老人已經不退了,非但不退,又再次撲了上來。

    這次的劍光不是很明亮,但劍上的力量和速度卻一樣不容小覷,而任非花的劍已經出鞘。

    他的劍沒有刺向老人,反而刺向了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

    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卻神奇的翻身站起,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劍,四具屍體就是四柄長劍,加上老人,一共五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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