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趙寒松獨自一人,回到了住處,一回到家他就去找林晚秋借鏡子。
“你一個老男人,照鏡子幹嘛?”林晚秋自然不捨得借給他,鏡子太脆弱,若是摔壞了,身在金州,他上哪去找一個一模一樣的。
“那你告訴我,是我長得帥氣,還是李有才那小子長得好看?”趙寒松道。
林晚秋不趙寒松知受了什麼刺激,忽然關心起自己的容貌來了,暗道:難道跟着我久了,這人也感染上了我的一些毛病?
鄭珊說了一句公道話:“李有才沒有你的滄桑,你沒有人家的朝氣。”
趙寒松道:“你就是說我老了?”
鄭珊道:“我沒說,你自己說的。”
趙寒松又道:“不是說,現在的女孩都喜歡年齡大點的嗎?爲何我們兩人走在一起,人家選他不選我?”
林晚秋道:“你有錢嗎?”
趙寒松道:“沒有。”
林晚秋可憐的看了一眼又道:“那爲何人家不選個年輕的?”
趙寒松一呆,只好跑進屋內再也不出門了,在離州的時候他就沒有缺過銀子,出了遠門才明白,生活多艱。
五月是個很令人舒服的季節。
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熱,四處還開滿了鮮花。
李有才就陪着女人走在鮮花叢中,花叢中的蝴蝶都被女人的美麗驚得,圍在身邊翩翩起舞。
蜜蜂嗡嗡的叫着,似乎也在爲他的幸運兒羨慕不已。
人一生之中總會遇到一些貴人,李有才就已經遇到了,以前是一個從未謀面的師傅,不負責任的扔了一本劍譜就走。
而現在則是一個女人,女人比男人更負責任,不但負責他的喫喝,更負責給他晚上暖牀鋪。
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全被他遇到了。
狂蜂浪蝶不一定是一個罵女人的詞,也可能是誇獎一個女人漂亮的詞。
李有才心頭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天氣好,出門遊玩的人就多,那些公子哥,會點武功的少俠都會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展示一點男人的風采。
李有才來的這個地方風景不錯。
一般認爲不錯的抵擋,就一定會聚集很多人。
不遠處就有一夥前來遊玩的俠少們,之所以能一眼認出是俠少,就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帶着一柄劍。
鮮衣怒馬少年時,這些少年不但穿着華麗,神情更是高傲,武功劍法如何先不去說,單憑拿着的長劍上鑲嵌的珍珠,寶石,怕都要值不少銀子。
此時這些少年竊竊私語了一會,突然其中一位年長一點的走到了李有才的身旁。
“那個女人是你媳婦?”
這話問的很不禮貌,卻在這個少年的口中,說的理所當然。
李有才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
“他是你的侍女?”少年繼續問道。
李有才還是不語。
“多少銀子,你出個價,我買了。”少年似乎也沒指望他能夠回答。
李有才的眼神瞧着少年,彷彿在說,你個白癡,難道看不出我只是個跟班?
少年是指驕傲,可不是笨蛋,看到這種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此地的動靜,也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捧着一束各色的鮮花走來。
“你好,我叫陳佑強。”少年面對沒人,總是很羞澀的,哪怕他很驕傲也一樣。
“你叫什麼,我沒興趣知道,現在你可以走了。”女人的不客氣讓陳佑強臉上憋得通紅。
女人說過話之後,就挽着李有才的胳膊往別處走去。
一個女人要給一個男人屈辱很簡單,就是當着另一個看起來不如他的男人,無視他的存在。
陳佑強拿着他鑲滿寶石的劍,攔在了李有才的去路上。
“江湖少年江湖老,一劍更比一劍高,你是練劍的,我也是練劍的,我想向你挑戰劍法。”
爭風喫醋在所難免,李有才卻看着挽着他胳膊的女人。
女人的眼中有着渴望,渴望她挽着的男人能夠給她安全,而最恰當的方法就是接受挑戰,贏得勝利。
李有才經歷過很多,自然看得懂眼中的含義。
幾句話的時間,那些看到少年一曲不復返的同伴,也都跟了上來。
比試劍法在金州,本就是很常見的一種活動,他們每一個練劍的人都經歷過。
李有才不是不懂,而是不願,他的劍不是用來比試的。
“連話都不肯和我說一句,是不是看不起我?”陳佑強見到同伴們都圍了上來,更加大聲的說道。
在同伴的面前露臉,總好過無人知道。
李有才不得不說話了,本來今天有人請喝酒,有美人相陪郊遊,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卻偏偏就有一些不識趣的人,前來破壞他的心情。
“你我素不相識,我不想認識你,我也希望你不要認識我,至於比劍。”說道這裏他看了一眼陳佑強的寶劍。
確實是寶劍,鑲滿珠寶的寶劍。
“我不如你。”
李有才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長劍,送到當鋪最多值十兩銀子左右,只夠在十里香喝一斤酒。
陳佑強大笑,他不但在同伴面前露臉了,更在沒人面前很有面子,所以他更要比試下去。
他的同伴們也在大笑,幾人之間的玩鬧比試,總沒有和外人比劍來的刺激。
蹬鼻子上臉,本就是人的劣根性,很少有人知道好歹。
“說的總不如做的讓人明白,我還是想要和你比試一場。”
李有才不是個多話的人,搖了搖頭道:“今天是個好天氣,花開的已經很鮮豔了,我不想它們都變成一種顏色。”
陳佑強一怔道:“變成什麼顏色?”
李有才道:“紅色。”
陳佑強又是一聲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顫抖的手指,指着李有才道:“你是個妙人,我決定等一會不會讓你流血。”
他的同伴們也覺得這個少年很有意思,不過沒有上前結交的想法,龍不與蛇居,以他們的身份,犯不着認識一個窮小子。
陳佑強笑夠了纔對着女人道:“你看你的男人也夠窩囊的,還不如跟着我們,喫香的喝辣的,還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女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到陳佑強在說什麼,她的眼裏只有她挽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