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州的比武擂臺旁,已經匯聚了密密麻麻的觀賽者。
蔡文華再次站在的擂臺上。
由於昨天失敗一場,身受重傷,下午的那一場可以推遲一天,比賽的這一方,並沒有取消他的比賽資格。
今日他帶着劍,很普通的精鋼劍,最多值二十兩銀子。
用王予的話說:“練劍一天一夜了,是時候讓你的對手們知道,你其實最厲害的是劍法。”
當然對於比武,他覺得用拳腳,一定比用劍更能讓他取勝。
只是在出門的時候,他姐姐一定要他在擂臺上使用劍法。
可是那種劍法只有一招,用過之後,就再也無力應對其它了。
只因劍招實在是太過簡單。
蔡家人沒有在臺下,爲了應付親戚朋友們的鉅額債務,已經待在了他們租賃的院子裏,不出來了。
昨天他輸給了第八名,官府組織的活動,也只給了他一個並列第八。
要是今天他繼續輸掉比賽的話,那麼名次還會繼續下降。
“蔡文華對戰曲興楠。”
裁判只喊了凌人的名字,就敲了一聲鑼,表示開始。
曲興楠是蘇州的一個很出名的宗門,名叫飛霞觀,這個宗門以劍法爲主。
而他則是飛霞觀這一代弟子中,排名中游的弟子。
想要在武學上再上一步,其所用的資源,一定不會少。
飛霞觀裏得不到,只能另選門路,參加蘇州的新秀比武,就是其中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
高手不稀罕,低手無能爲力,只有他這種不上不下的剛剛好。
他比武已經有兩天了,每次面對的對手,都不足以讓他用盡全力。
宗門培養出來的劍客,可是要比野路子高明的多。
對面的蔡文華他認識,昨天已經在擂臺上見過此人的武功了。
最拿手的就是拳腳功夫,誰知過了一夜,竟然抱起了劍。
曲興楠能夠想到的就是,野路子之中的盤外招,用旁門左道,暗中諷刺對手,然後激起怒火,從而達到取勝的目的。
想到這裏,曲興楠已經覺得看穿了蔡文華的一切。
蔡文華很聰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劍法基礎好,緊着時間練了一招所爲的神劍劍法。
能夠達到什麼效果,他是看不出來,但面對對手的時候,一定不能露怯。
這是他的戰鬥經驗,於新學的劍法無關。
曲興楠已經出招,劍法仿若天上的彩霞,飛入的人間,如夢如幻。
“飛霞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昨天失敗的那人,看來又要輸了。”
“本來這人還能掙扎一下的,卻放棄了拿手的拳掌功夫,用起了劍法,捨本逐末,輸了也正常。”
“可不是,蘇州第一劍法的宗門,那是多少年名聲累積起來的,哪能被隨便一人打垮。”
······
旁觀者一致不看好蔡文華。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一夜就能夠讓人脫胎換骨。
遠處的一間酒樓上,蔡文墨坐在可靠窗的位置,瞧着蔡文華的擂臺。
本來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在這個酒樓上,佔據這麼好的位置的。
李添香,或者說李家,也想知道王予說的這一招沒有破綻的劍法,有什麼奧祕。
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說這句話,只是一個笑料。
但要是絕世高手,親口說出這一句話,代表的分量就會不同。
“文華爲什麼一直在遊走?他不是練了絕世劍法了嗎?”
李添香好奇的問道。
蔡文墨也不懂,她沒有用看過《天外飛仙》的劍譜,自然不會明白,厚厚的一本書上面,居然只介紹了一招劍法。
跟着一起來的人還有章少瑄和白小婕。
此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李添香轉頭看去,嬌聲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被王予抓了現行的李成鯤,臉皮很厚的道:“你的兩個嫂子都在比武,前來看看。”
李添香道:“那你看看,文華怎麼還是不出劍?這都快要繞着擂臺三圈了。”
李成鯤事實上就是爲了蔡文華來的。
也不囉嗦,站在欄杆邊上向遠處望去。
擂臺上的蔡文墨,腳下步伐,輕功身法已經運用到了極限。
總是在毫釐之間躲過襲來的殺招。
到現在他的劍還在劍鞘之中,而他的手則緊緊地握着劍柄,隨之準備用出石破天驚的一劍。
現在他已經忘了臺下人對他的評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手劍招的變化。
他看不出破綻,也沒有等到出手的時機。
但就一直這麼拖延下去,輸得也一定是他自己。
飛霞劍法綿密多變,已經很大的限制住了他的退路。
隨着劍圈越縮越小,能夠給他提供閃避的空間也越來越少。
到了最後若還是不能出劍,掉下了擂臺也一樣是輸。
曲興楠已經覺得勝券在握,只要他的劍法夠穩,不激進,對手就一定沒有任何辦法。
勝利已經在向他招手,他的嘴角也有了勝利之後的喜悅。
然而此時一道明亮的劍光,劃破的彩霞,直奔他的胸膛而來。
這一劍沒什麼變化,只是堂皇大氣,直來直往。
可面對這一劍的曲興楠卻感覺到了鋒銳和破開一切的勇氣。
在他看來這一劍還有很多破綻,還不夠完美,但破去他的劍網卻已經足夠。
手中的劍臨時改變劍路,想要抵擋,卻發現已經遲了,勉力的支撐,也只是讓劍上的力量不夠集中,一潰而散。
形式突然逆轉,讓很多觀戰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本是出於下風的人,竟然乘風而起,雖然看點很多,卻還是來的太過莫名其妙。
劍尖指着曲興楠的胸膛。
曲興楠已經冷汗淋漓,兇險就在剎那之間,若是對手有殺心,現在他已經躺在地上了。
良久裁判纔回過神,宣佈蔡文華獲勝。
而獲勝之後的蔡文華,卻是神情恍惚。
在練習這一招劍法的時候,只是爲了安慰他姐姐。
拿着劍上場的時候,也是拗不過蔡文墨的叮囑,但真正出劍之後,卻恍然自己一定能夠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