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知飽含着怎樣的情緒的叫喊,聲音刺耳的傳的很遠。
蔡文華腦袋一縮,再次不敢吭聲。
他知道自己姐姐的意思,若是他把學會天外飛仙的那人名字說出來,往後就一定落不到好臉色。
獰猙鬼臉面具人哈哈一笑道:“我算是知道你爲何不誠,原本看你讀過幾年書,能有點長進。
一遇到大的波折就顯出了原來的本性,修身養性,克己復禮的功力還不夠啊。”
蔡文華一呆,腳下一頓,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纔回過神來。
邊走邊想着此前從小到大的經歷。
人只有反思過往的是會,纔算頓悟。
因爲只有這樣纔有可能,找出自己身上的缺陷。
“你是‘百鬼宴’的人?”
沉默良久,李成鯤才試探着問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準卻的說是沒有鬼回答他。
“爲了王予,你們竟然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值得嗎?”
李成鯤繼續說道,哪怕是沒有人回答,他也能夠從其他六人身上得到答案。
世家絕傳,可不單單隻有武功。
更重要的一點還有學問。
“王予身上最厲害,也最有價值的就是武功了,你不會是想要人家修煉的根本功法吧?”
李成鯤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本來“百鬼宴”和王予就沒有深仇大恨,最多也是兩隻鬼先惹到了王予,被人逮住送入了大牢。
隨後而來的三鬼,看起來武功不錯,但似乎也只是一種試探。
等有了結果,卻又一張請帖來一個調虎離山。
那隻能有一個原因,此人絕對不是王予的對手。
不過能夠用這麼多高手,只爲了做一種試探,此人在“百鬼宴”這個組織之中也是心狠手辣。
“你們就這麼把我們帶走,王予怎麼可能找的上來?要不咱們留點線索?”
四個擡轎子的,兩個押送的,目光詭異的瞧着李成鯤。
彷彿想要破開這人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都是豆腐渣,還是全部進水了。
轎子很快就進了山裏。
山路崎嶇,野草,枯木擋路,有兩鬼在前面開路,行路的速度到也沒有慢下來。
只是剛轉過一個山坳,就見到前面的空地上,立着一杆旗杆,旗杆上面掛着一個大紅燈籠。
燈光底下是一塊不規則的大石頭,看起來還算平整。
如今大石頭上面又擺着一些雞鴨魚肉,另一旁放着一個酒罈子。
山中傳說有神仙出沒。
幾人見到這幅場景都停下了腳步。
莫非自己一夥假鬼,遇到了一位真仙人不成?
紅彤彤的燈光下,一人斜躺在大石頭的旁邊,正舉着就被遙遙向他們敬酒。
“你請我喫‘百鬼宴’,爲了禮尚往來,今晚我也請你喫一桌‘神仙宴’。”
劍在手邊,酒也在手邊,既然劍已經開始殺人了,就不會在容易放下。
王予端起酒杯悠然的道。
獰猙鬼臉面具坐在轎子上,沒有下來的意思,更沒有接茬搭話。
“看來你是不但算喝我這一杯酒了。”
一時間殺氣四溢,掛在旗杆上的紅燈籠,也是搖擺不定,其中的燈光閃爍不停。
只有天上的明月無恙。
夜風颳過,吹不散刺骨的殺意。
前面走着的幾人,都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而灑落下來的陽光就是無處可躲的雪花。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這麼快找上我的?”
被劍意鎖定的獰猙鬼臉面具,語聲縹緲的問道。
山谷之中,聲音迴盪,可怖的如同羣鬼出山,爭相怒吼。
卻又被兇人堵住了前路,吼聲被關在了喉噥裏,發不出去。
“找你很難嗎?”
王予隨意的說道。
手中長劍一震,寒光映着月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進了看向他的人眼中。
頓時眼中淚水涌出。
卻還沒來的急擦拭,就被不知哪裏來的劍氣,洞穿了腦袋。
是人很無趣,可很多時候,又不能不放手一搏。
六鬼依次的仰面倒下,眉心一點劍痕,沁出了梅花一朵。
雪花一樣的月光之中,放入梅花初初綻放。
美豔之中,卻又有透骨的很冷。
等到李成鯤他們能夠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寒氣直冒天靈蓋。
只要一想到王予曾經就只在他的隔壁,而他自己每天都在變着花樣騷擾。
就能知道,自己已經在墳頭跳了多久。
沒死只是人家不在意。
玩嗎。
誰玩誰,誰又能說的清楚。
或許那個時候,自己在王予眼中,就是戲班子裏的丑角,上躥下跳逗人家解悶。
往日見識過的天外飛仙已經很厲害了。
如今再次見到別的劍法,思來想去,只能是家傳武學能夠一分高下。
蔡文華如今只有仰望的心情,曾經的抱怨也在一路上被鬼臉人給教育的服服帖帖。
轎子一眼沒有落地。
只是獰猙鬼臉面具人綠油油的鬼眼之中,卻更加陰森。
“好功夫,好劍法。”
這一次語聲之中少了花裏胡哨。
王予只出了一劍,一劍殺六鬼,同時還解開了被帶出李家的這些人的穴道。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你體內的隱患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而我要找你的原因,也是爲了這門壓制體內隱患的功法,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對我沒有多大的作用。”
王予彷彿聽不懂這一番話,長劍再次出手。
這一次風雷隱現,伴隨着是更快的劍招。
彷彿數不清的人影,從四面八方,共同向着轎子上的那人刺去。
真真假假的身影,一旦多了起來,就更加不容易分辨。
已經破戒了,就不妨破的徹底一些。
哪能被人說上兩三句,就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初衷。
面具人一揚衣袖,黑色的長袍,繡着金邊,揚起的時候就彷彿烏雲蓋頂。
一溜的把自己裹在最中央。
只能聽到綿密的劍氣破碎聲,雨打芭蕉葉一般,根本突破不到一寸深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