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遲疑的看向嫦曦,後者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道:“去吧去吧,來一次不容易,我和芷若是去不成,你去了也好告訴我們那美人的模樣。”

    “那奴婢就斗膽去一次?”

    “去!”嫦曦和蘇芷若相視一笑。

    京城,蕭景淮收到了飛鴿傳書,因爲時間的關係,他收到了是三天前發回去的信件,裏面說的是還有三四天就能到邊城,這樣算來如今隊伍已經到了邊城和蘇芷若匯合了,想來有了這些人在,芷若應該可以休息了。

    只是不知道蘇天現在情況如何,按照芷若的性格,勢必要看着他康復才肯回來吧。

    想到姝兒忱兒一次次的鬧着要母后,他脣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何嘗不想芷若呢,她大着肚子跑去邊城,那裏氣候和京城不一樣,她習慣不習慣,喫得慣嗎。

    總之他不能閒下來,一閒下來腦子裏就是蘇芷若,越想就越擔心,只恨不得一時三刻就飛到她身邊,把她從邊城帶回來。

    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這樣折騰一番不知還好不好?

    “唉!”蕭景淮嘆了一口氣,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繼續批閱奏摺。

    趁着兩個孩子睡着了,他儘量把要做的事情都處理了,白天才能好好陪伴孩子們。

    自從蘇芷若去邊城,兩個孩子就特別的黏人,彷彿是怕他也不聲不響的消失,就連睡覺都賴在他們夫妻的牀上,不肯去和乳母睡。

    這段時間,他真的是又當爹又當媽,幸好陳國夫人偶爾會帶着孩子進宮,姝兒忱兒很喜歡二姨母,有她在才肯離開片刻,蕭景淮也才能鬆口氣。

    姝兒忱兒兩個小傢伙,真是難纏得緊,也不知芷若肚子裏這個會是什麼性格,是懂事的小皇子,還是和姝兒一樣活潑聰明的小公主?

    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他都喜歡,都期待!

    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和蘇芷若的骨血,心裏就暖洋洋的,他們的家庭又要添丁了,再有這一個也就夠了,生產是那樣的痛苦,能有三個孩子他很滿足,不想再讓蘇芷若受生產的痛苦折磨了。

    和京城的安寧不同,這一晚的邊城亂成一團。

    因爲中了阿依娜的攝魂術,又沒能再看她跳舞安撫,終於有身體不好的男人率先扛不住了。

    他們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對家裏人發火大打出手,還有的開始自殘,家人勸不住也攔不住,眼睜睜看着他們或砍向自己的胸膛,或瘋了一樣的跳下水井,總之這一晚有十幾個青年男子連夜送進了醫管,把大夫折騰了一宿才保住他們的性命。

    這些人好容易清醒過來,卻根本不記得自己昨夜做過什麼,只是喊着讓人去酒樓門口看告示,看看阿依娜今晚會不會跳舞,家裏人略勸一句就開始發瘋狂躁,非逼着人去看了才肯做罷。

    還沒等人鬆口氣,聽聞阿依娜晚上會出場跳舞,又一個個如癡如醉地嚷着自己不疼了,要拿銀子去給她捧場佔個好座位,一個個力氣大得像蠻牛,好幾個人都攔不住。

    大夫搖了搖頭,只嘆色字頭上一把刀。

    那些人的親人沒法子,勸又勸不住,攔也攔不住,少不得只能由着他們去了。

    纔不過是上午,酒樓裏已經座無虛席,酒樓裏的大廚和小二偷偷地罵罵咧咧,本來正是可以偷懶的時間,讓這些人給害得腳不沾地沒一刻消停。

    而本應該高興得合不攏嘴,樓上樓下照應的酒樓老闆,就像個木偶一樣坐在櫃檯後頭,嘴巴里嘮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像店裏的熱鬧和他無關,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不過小二他們也沒有在意,只當是他這個財迷高興傻了,又怨他這麼忙也不搭把手,也不說給人加工錢,所以端茶倒水時並不殷勤。

    可那些人哪個是爲了喫喝,都是爲了來看阿依娜罷了,所以並不在意小二態度好不好,只是眼巴巴地等着阿依娜出場。

    而他們翹首以盼的阿依娜這個時候才懶懶地起牀,她表演攝魂舞蹈最佳時間就是黃昏,那些人只能等着。

    她赤腳站在鏡子前,漫不經心地隨手挽了個髮髻,一會兒跳舞的時候要披散頭髮,不過平時她還是喜歡挽發,這樣做起事情來利索。

    鏡子裏少女美貌依舊,清冷中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貴,還有種不諳世事的清純。和在舞臺上那個勾魂攝魄,讓人慾罷不能的舞姬簡直是判若兩人。

    對於自己的美貌,她還是很自信的,只用清水淨面,也沒有用胭脂水粉打扮,就這樣清清爽爽地走進後廚。

    後廚的幾個小工和大廚都沒看過阿依娜跳舞,所以他們並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女孩有什麼魔力,讓外面那些男人瘋狂地趨之若鶩。甚至因爲她帶來了繁重的工作量,一貫地對她沒有好臉色。

    “我餓了,給我準備喫的。”

    她對大廚吩咐了一句,接着轉頭就離開。

    “等等,想喫什麼自己做,我們可不是你這個卑賤的舞姬隨意驅使的。”大廚語氣不善,也沒停下手裏的鍋鏟,他已經忙活了一早上,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現在一天炒的菜比以前三天都多,胳膊都快要斷了,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妖女狐狸精。

    阿依娜回頭,冷冷地看着大廚。

    “幹,幹什麼!我還說錯了不成。一個花錢買來的奴隸,跟我這兒裝什麼小姐主子,老子再不濟也是平民,殺了你一個奴隸也不過賠幾個錢。”

    大廚越說越來勁,揮着炒菜的鏟子就要砸她,還是旁邊的雜役拉住他:“算了算了,何必跟個女人一般見識。”

    現在老闆正看中這個阿依娜,酒樓還指着這個女人掙錢,真要打傷了她,別說大廚自己,整個廚房的人都要跟着倒黴。

    有人給了臺階,大廚也就不在糾纏,就坡下驢也就是了。

    阿依娜一個人站在廚房門口,裏面的人都不再理會她,這讓她很生氣,恨不得立刻下毒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統統毒死纔好消氣。

    不過她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以後是要做國師的,一定要做好這個任務,纔能有機會更進一步!

    想到這裏,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自顧自走進廚房,從蔬菜中翻出可以生食的,洗也不洗就塞進嘴巴里咀嚼。

    大廚冷嘲熱諷:“蠻夷就是蠻夷!”

    旁人都只當沒聽到,各人做各人的事情。阿依娜轉頭去看大廚,眼神陰森,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大廚讓她看得毛毛的,竟說不出話來。

    阿依娜對着他,用西域祕語說了一句:“狗東西,你死定了。”

    說罷,一轉身就離開了廚房。

    等她離開了,大廚才醒過神來,不過鍋子裏的菜已經炒糊要不得了。

    這個蠻夷女子,當真有幾分邪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