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漣漪離開後,南宮楚又飛身回到房頂,繼續觀察下面那個神祕的舞姬,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酒樓此時氣氛正好,阿依娜摘下了面紗,露出了姣好的面容。眼波流轉間如星河般燦爛,舉手投足都是說不盡的萬種風情,微微一笑宛若春風拂面。

    在場的男人們無不沉溺在阿依娜的美貌和魅惑中,隨着她的動作如癡如醉。

    一曲終,阿依娜取來一罈子酒,邊舞邊給衆人斟酒,她嗓音動聽,如出谷黃鶯般清脆悅耳。

    她唱的是什麼沒人在意,更沒有人去追究,但是所有人都像是被吸去了魂魄,隨着她的歌聲輕輕晃動身體。

    南宮楚側耳去聽,才聽了兩句就感覺體內血氣激盪,險些失了心神,他忙運功抵制,好一會兒才感覺胸口的氣順了,隨之吐出一口鮮血。

    是他太大意了!

    那舞姬的舞蹈再配上這詭異的歌聲,普通人會失魂,習武之人受影響更大,若不是他發現得及時,只怕氣血逆流會有性命之憂。

    事不宜遲,他必須要打斷這妖女的法術。

    隨着阿依娜的歌聲越來越魅惑,南宮楚來不及細想,從房頂一躍而下,落在了大廳中央的舞臺上。

    阿依娜絲毫不見驚慌,她口中的歌聲不斷,靈巧的避開南宮楚的掌風,遊刃有餘的和他周旋。

    整個酒樓裏,除了南宮楚和始作俑者阿依娜,其他人都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神木然沒有焦距,嘴角微微上揚,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笑容,僵硬得像是已經死掉了一樣,乍一看上去十分可怖。

    “閣下是什麼人?”阿依娜飛身立在舞臺旁的柱子上,本來白皙的臉上慢慢浮現出青色獸紋,透着古怪的邪氣。

    南宮楚微微仰着頭,沉着冷靜的說:“你這妖女,爲何害我天朝百姓。”

    阿依娜冷笑:“廢話少說!動手吧。”

    她並不清楚南宮楚的身份,但是能看破她的攝魂術,一定不是等閒之輩。現在酒樓中的人都已經中了攝魂術,還有很多喝下了他下過毒的酒,很快這些人就會成爲她的武器和傀儡,這些人會把這座邊城攪得天翻地覆!

    此時不管這個男人是什麼人,都不能讓他把這裏的消息傳出去,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並不懂得武功之類,只有出其不意才能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二人又過了幾招,南宮楚發現這個女子武功並不好,至少比不上琉韻軒裏的女探子,還沒等他放鬆警惕,就察覺到阿依娜手腳上帶着的鈴鐺並非一般的裝飾,發出的聲音不像尋常鈴鐺一樣悅耳,隨着身體的擺動,鈴鐺發出的聲響中還伴着淅淅索索的悶聲。

    他只不過聽了幾聲,就覺得頭腦發脹發暈,腹中隱隱翻騰着上涌,只要他一張嘴,馬上就會吐出來。

    不對啊,這妖女的鈴鐺亦是她妖術的一部分。

    阿依娜看出南宮楚動作不似剛纔流暢,明顯遲鈍了起來,明白他也沒能逃出自己的妖術,心中得意非常。

    隨即她更賣力地舞動鈴鐺,還唱起了迷惑人心神的歌曲,接着趁他失神,將罈子裏還剩的酒給他灌下去,迫使南宮楚也成爲她的傀儡之一。

    做完這些,她滿意地把罈子扔在地上。罈子咕嚕咕嚕地滾到一邊,掉下舞臺時發出一聲巨響,可依舊沒有驚醒樓裏任何一個人,甚至連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分毫。

    阿依娜得意極了,她自認媚術和攝魂術都練得爐火純青,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爲過,只要這一次事成了,下一任國師還不是手到擒來。

    現在天色尚早,等城門關閉就放這些人出去,到時候這邊城裏他們自己人互相廝殺,不管哪一方勝利,她都是坐收漁翁之利的漁翁。

    “啊!啊!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了?”

    阿依娜回頭,發出驚呼的不是別人,就是早上剛剛欺負她,罵她是隻會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的那個廚子。

    她冷笑着一步步朝着嚇傻的廚子走過去,眼神興奮得如嗜血妖物看到了新鮮的食物一般。

    廚子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早就嚇傻了,本來他好好的在後廚做菜,廚房中其他人聽到樂器聲都跑到前邊看熱鬧,他不喜歡那個舞姬,所以沒有往前頭去。

    可等他做好了幾個菜也不見小二來取,側耳聽時樂器聲已經停了,所以纔到前面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料一進門就看到酒樓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同泥塑的假人一樣,這可把他嚇壞了。

    “你,你別過來,妖女,妖女。”廚子手抖動得厲害,手中的托盤一下子掉在地上,他扭頭想跑,可惜已經遲了。

    對付他這樣一個普通人,阿依娜連攝魂術都沒用,直接用武功制服了她。

    這幾天廚子對她冷言冷語,她都記在心底,想着讓他中了攝魂失去理智就沒意思了,不如就這樣讓他清醒着折磨,看着他害怕恐懼還要承受痛苦,卻逃不脫避不開,想想都覺得有趣。

    她順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在廚子劇烈的掙扎中,刺穿了他的手掌,道:“你不是靠手藝喫飯看不起我嗎,我這就廢了你的手,讓你的肉一點點爛掉,就剩下兩隻胳膊,看你怎麼靠手喫飯。”

    廚子驚恐地痛呼,他還有一家子要養,不能沒有手。他要是沒了手,那父母雙親妻子兒女,都是會餓死的!

    “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他哭喊着求饒,可惜並沒有讓對方滿意,隨着他的慘叫,阿依娜拔出簪子,隨即刺了第二下。

    廚子哭嚎得越悲慘,阿依娜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彷彿是在享受非常快樂的事情。

    廚子疼懵了,片刻之後開始瘋狂的掙扎,可不管他怎麼用力,那隻手掌都被死死的釘在地面,上紋絲不動,除了加劇疼痛,一點用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索性放開了嗓子罵眼前這個嗜血的妖女,他本就是個出身市井的粗人,罵人的話能有什麼文雅的,全都是粗俗的葷話。

    可阿依娜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聽他的罵聲,伴隨着他的怒罵,一次次地拔下簪子,刺在他的身上,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廚子就成了個血葫蘆。

    等阿依娜玩夠了,廚子也已經奄奄一息,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多。

    “沒意思,看着五大三粗,沒折騰幾下就不行了。”

    阿依娜噘着嘴小聲抱怨,看她表情不知道時還會以爲她說的是一朵花一棵草或是一片葉子。

    誰又能想到,這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竟是個嗜血又兇殘的女修羅呢。

    天慢慢暗下來,微涼的風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飄散,阿依娜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時候行動了。

    邊城,馬上就要成爲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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