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往生道結 >蓮花之禍 84。鎖定方向
    謝老頭見三姑同意,又靠到椅子上眯起眼,嘻嘻笑出聲來。他吐了口眼圈,開口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定個規矩,在找到那位馬平都之前我不會問你們任何有關案件的問題,但是一旦我兌現了承諾,找到了馬平都,那你們就要配合我嘍。”三姑微微翹了一下嘴角,說道:“這是自然,我既同意,便不會反覆。”謝老頭咧開嘴笑了起來。

    初辰見狀,走回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擡眼看向謝老頭,問道:“謝同志,以現有的這點線索,我們該如何尋找馬平都?”謝老頭將抽完的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裏,笑着說道:“現在我們的線索確實少得可憐,事情倒棘手得很嘍。”

    初辰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心想:“既然你也不知道怎麼找人,那爲何要誇下這個口?倒不如我們自己再出去碰一碰,強於在這裏乾坐着浪費時間。”想到這裏,初辰的臉拉了下來。三姑稍顯鎮定,坐在位子上沒有明顯的慍色,但也是一言不發。

    謝老頭一撇嘴,重新點起一根菸,笑着說道:“你們運氣好,碰上了我這個【人肉地圖冊】,要不然這個小夥子撐不撐得住還得另說撒。”說着他指了指靠在牆角的方佔水。

    初辰一聽,瞪大了眼睛,興奮地問道:“這麼說,謝同志你有辦法?”謝老頭突然站起身來,吸了一口煙,然後抱着雙臂,在房間裏踱着步子,然後說道:“這種找人的辦法通常有兩種:其一,通過我們這邊的信息系統逐一覈對姓名,畢竟所有人的戶籍登記信息都要經過派出所的嘛。但是你們所說的這個馬平都很大可能性不是我們這個縣裏的人,就算是,同名同姓的自然不會是少數。所以這個方法如同大海撈針,不可取。看來只能用第二種辦法了,就是我們俗稱的土辦法:實地摸排打聽。”

    初辰瞬間臉色黯淡下去,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本以爲這謝老頭會有什麼高明的辦法,原來想了半天也不過是四處打聽而已。

    謝老頭明顯注意到了初辰的表情。他“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上,彈掉菸灰,笑着說道:“摸排可不是隨隨便便做的,方法或者方向不對,也不過是空耗體力時間,撒子效果也沒得。”初辰不無揶揄地問道:“那你的摸排就不用耗費體力時間?”

    謝老頭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轉而面向三姑,說道:“我們來合理地推估一下:其一,你們所說地這個人是純粹的苗人,會蠱術……”話沒說完,三姑打斷道:“我從未說過此人會蠱術。”謝老頭擺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說道:“在警察面前不要耍這些雕蟲小技,家中老人託你們尋找此人,我且不去辨別真假,但是找到這個人治好這個小兄弟的蠱是當務之急,如果這個人不會蠱術,你們壓根就不會第一時間去找。”三姑見自己的謊言被戳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無尷尬地啞口無言。

    謝老頭繼續說道:“以上兩點足以說明此人是個熟苗,應當生活在苗人聚集區,也就是我所說的三個苗族自治縣。其二嘛,既然是熟苗,就必然有苗人姓名。這個苗人姓名雖然我們並不能得知,但是可以推估一二。”

    “推估?”初辰顯得有些不解,“從【馬平都】這三個字上猜出他的苗人姓名?”謝老頭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能,我是警察,不是測字的算命先生嘛。但是可以稍微估一估人種及區域嘛。”初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表示不明白。三姑若有所思地問道:“難道是這姓氏有講究?”

    謝老頭豎了個大拇指,吐口菸圈點點頭,隨即說道:“中國的少數民族基本都有自己的語言,姓名自然就不用說了。但是後來因爲統計戶籍和稱呼的需要,再加上漢化越來越普遍,很多少數民族逐漸融入漢人生活,也取了漢人姓名。比如後來的滿清後裔,大多數都改姓了【金】。同樣,苗人也是如此。他們本是蚩尤的九黎部族之人,沿黃河一帶生活。後來,蚩尤被黃帝打敗,其部族的人被迫遷徙。其中苗人一族往南,後來又經過數次大範圍的遷徙,才漸漸形成了今天的格局。苗人主要分佈在四川、重慶、貴州、雲南一帶。苗人跟苗人也有了區分。”

    初辰聽得目不轉睛,但是到此刻爲之,初辰尚不明白謝老頭所說的這些究竟跟他的找人辦法有什麼關聯。

    謝老頭停了約有半分鐘,抽了幾口煙,才又繼續說道:“其中有一支苗人部族得到了一匹“青馬”的幫助,在今天的酉陽一帶落足。至今,這支部族還將【青馬傳說】代代傳頌。建國以後,戶籍制度逐漸完善,少數名族開始另起漢名。酉陽的這一支部族遂以馬爲姓,代代如此直至今日。”

    “哦——”初辰拉長了音節,恍然大悟地說道,“也就是說,姓馬的苗人都在酉陽?”謝老頭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這種以偏概全的想法是比較危險的,我剛剛所說的一切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叫馬平都的苗人在酉陽的可能性最大。除此之外什麼也說明不了。”

    謝老頭雙手一攤,對着三姑笑了笑,說道:“咋樣子嘛?願不願意跟我去酉陽試一試?”事已至此,三姑顯然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當然陪着笑臉說道:“那就勞煩謝同志了。”

    謝老頭抽完最後一口煙,重重地掐滅在菸灰缸裏面,對三姑和初辰說道:“你們兩個在這裏等我一下子嘛。”說完,起身出門去了。

    謝老頭走後,初辰有些將信將疑,當着謝老頭的面有些不好開口,此時趁着他不在,便對母親說道:“這個謝老頭說得頭頭是道,似乎很有把握,但是我心裏還是有點沒底。反正他說的這些一時間也無從考證,也不知道真假,萬一判斷錯了,保不齊會耽誤了佔水大哥的解蠱時機。”

    三姑沒有答話,她知道當下沒有更好的辦法。縱然是道法高強,但是這找一個許多年不曾見面的生人,道法只怕是靠不住。所以她心裏明白,就是謝老頭萬一判斷錯了,也比自己和初辰兩個人在這裏瞎子摸黑強。雖然她是這麼想,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感覺是一個咯噔,卡在三姑的心裏,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總之,就是沒來由的不自然。

    正在思考期間,房間門被打開了。謝老頭出現在門口,依舊邋邋遢遢的樣子。他沒有進房間,站在門口朝着二人一招手,示意她們過來。初辰看了一眼方佔水,尚自猶豫。謝老頭說道:“一起帶過來撒。”初辰應了一聲,拉着方佔水叫上三姑一起出了門。

    又來到大廳,看到此時依然較爲空曠,初辰明白過來。想必許多的警力都在配合市公安局處理王水生賓館的案子吧。

    謝老頭見到三姑腿腳不便,初辰又拖着個神經兮兮的哥哥,自然沒法走快。於是他放慢了腳步,等到三人追上自己,對三姑和初辰說道:“我剛剛跟我們所裏的支隊長申請了一輛警車。此去酉陽要橫穿彭水縣,路程比較長,有車子在行動會方便很多。”

    初辰在一邊聽了一個勁地感謝,心想出門在外找警察還是不二的選擇,不禁歎服自己決策的英明。三姑則是含笑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但是隨即皺起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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