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瘸一瘸的。
還有一個捂着褲襠。
“難道是被厲害的鬼邪之物偷襲到了?”
沈良目光一凝,握住剁椒的刀柄,面向礦洞口隨時準備拔刀。
這是何等兇殘的妖邪,竟然會耍陰偷襲男子的褲襠?
莫非這邪物生前有什麼龍陽之好?
嘶!
這世間鬼邪越來越可怕了!
沈良一隻手狠狠提了下褲子。
而老騙子跟老和尚出來後都相顧無言,絕口不提爲何會一個瘸腿揉頭,另一個高僧則是捂着褲襠。
而這時,沈良也留意到那一閃一閃的光輝是何物發出的,居然是半顆放在檀木盒子裏的珠子。
佛門舍利子?!
這胖和尚居然隨身攜帶着如此重寶!
就不怕橫遭了竊賊…
沈良頓時來了興趣,原本以爲這胖和尚假借佛僧的名頭,是個騙喫騙喝,還騙財騙色,和老相師是一路貨色的人物,但沒想到一出手就是佛門至寶。
“小兄臺,當心點別靠的太近,這洞裏有鬼把戲,只要一進入洞裏,就什麼都看不見,若非我福大命大,當場就要死在這礦洞之中,修不得正果。”
老騙子此時說起,臉皮上還有些抽搐。
“還好老夫我行走江湖多年,手段厲害的很,這纔沒遭殃,若是換了尋常人,早就躺在裏面,只能等天亮時衙門來人擡屍了。”
一旁老和尚終於受不了他的鬼話:“嘶,南無阿彌陀佛,道友你這是睜眼說瞎話。”
胖老和尚原本想要一展佛門弟子風度,剛想雙手合十,但他的一隻手又緊緊捂回褲襠,只能單手頌念。
老騙子見狀不禁幸災樂禍,咧嘴而笑,揉着腦袋瓜子和腳趾:“老禿驢,如何,遭逢天譴了吧,我看你平日定然不守佛戒,所以遭報應了,哈哈…嘶…。”
“世人之言愚昧,洗耳恭聽,充耳不聞…”老和尚爲了緩解痛楚,猶自唸誦了起來。
沈良頓時頭大,兩人看來是不死不休了,他不再理會兩人,而是一門心思觀察這個天黑之後詭異的礦洞。
老騙子捂着頭:“小兄弟,你是否看出了什麼?”
沈良沉默着點頭。
老騙子眼睛一亮,立即好奇追問。
沈良冷淡淡看向老騙子:“老騙子,你是不是在洞里拉尿?我怎麼聞到了一股腥臊味 。”
老騙子相師此前與那些看守言談,把茶言歡,喝了不少水。
他當下臉色一綠:“咳咳,老夫我這是驅邪誅鬼的手段,你江湖經驗太少,曉得什麼!”
隨後,他又死不承認道:“定然是老禿驢在洞里拉的尿,他一看就是肝火過旺,平日裏估計沒少做噁心事…”
“阿彌陀佛,道友愚昧,願我佛慈悲,來世能賜他大智慧。”胖老和尚絲毫不爲所動,一臉的慈悲相。
老騙子當下一轉開話鋒:“小兄弟,既然已經知曉這礦洞裏乃是鬼邪作祟,不若合你我兩人之力,一同下去誅滅那鬼邪,還世間一個清清白白,也好過整天誦經唸佛,妖言惑衆的人,只會唸經摸魚。”
沈良可是知道這老騙子玩的什麼心思。
他一門心思都放在銀子上了,那鍊鐵坊的坊主可是賞銀子千兩,這還不算徐工頭事成之後會給的錢財。
老騙子能不摩拳擦掌,不怕死的下去殺鬼嗎。
有錢能使磨推鬼,有錢能讓人不怕死。
老騙子若不是腳上受傷,估計此刻已經馬上衝入礦洞裏,先破口大罵一會,再去斬妖除魔,熱血沸騰的酣戰一番。
但是,沈良見老騙子跟胖高僧都安然無事,平淡一句:“若是裏面真有鬼,它會自己送上門來,我們回去守株待兔。”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走。
他那邊還有一個古怪的趙柱,沒試探出個頭緒,不得不防。
但下個瞬間,異變陡生!
沈良剛轉身目光定住,四周如波紋盪漾起來。
老神棍與高僧攙扶着也要跟上,結果他們剛走出第一步,也是發覺了這詭異的一幕。
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天空噠噠的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天氣一下變得冰冷陰涼起來。
彷彿進入了深秋的刺骨寒雨天。
沈良現在站到了一處街道上。
街上的行人打着油紙傘,走路形色匆忙,人人都緊緊裹住自己的衣物,彷彿這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寒潮,而沒人想在街上多停留片刻。
沈良所在的位置,是站在街口的一道窄巷子前,周圍各種古怪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但是都聽不懂說的是什麼,而且這些人的服飾很奇特,好像是異域人的穿着打扮?
沈良眯眼細想,難道他又被拉入通幽之中了,又或是,被什麼怨念感染,所以出現了幻覺?
沈良記起在綠毒林小屋裏的記憶,也是在無意中被拉入了幻境。
唯一的差別,就是似乎是兩者之間的怨念場面大不相同。
沈良轉眼間便想通了,只見他眸光一亮,看來他這次找對了,鍊鐵坊裏的古怪,果然和那位北域來的異邦人脫不了干係。
因爲這畫面裏的北域風情,以及自己再次被無辜拉入幻境裏!
只是這一次的畫面並非在沽南,而是在北域的記憶。
沈良摩挲着刀柄,隨時準備拔刀。
暗中打量着從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或許下一刻,人羣裏就會有什麼妖孽忽然撲上來,咬他的頭。
他現在必須找到產生怨念的鬼物,然後誅殺,破除當前的幻像。
正當沈良目光灼灼,如老練的獵人追蹤野獸般在尋找那個鬼邪時,忽然間,路邊一個大聲呵斥聲,引起沈良注意。
雨水啪嗒啪嗒越下越大,秋後寒最是殺人。
在如此天寒地涼的季節,他看到一位渾身被雨水淋溼,穿着襤褸衣衫的六、七歲遺孤乞丐正端着碗向一個人去乞討食物,但卻遭到那人的大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