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婪也傷得不輕,持刀步步緊逼,“去死吧。”
宋知徒手向前衝,對藍牙耳機另一邊發號施令;“,陸妖,炸!”
長刀刺進了宋知腹部,就在曹婪露出得逞的笑容時,宋知的手握住了刀柄,掰斷另一邊,用力將他一拽,宋知冷笑,如同厲鬼一般充滿了邪氣;“一起,死吧。”
曹婪口吐鮮血,呼吸驟停。
從踏進這裏之後,她就沒有想過能活着出去。
宋知忍着疼把刀拔出來,五臟六腑都在叫囂的疼,倏地,她雙膝跪地倒了下去,沾滿血的雙手緊緊抓地。有那麼一瞬間,宋知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全都是關於顧醒,高興的,難過的,傲嬌的,頹廢的......那麼多,那麼痛....
顧醒。
我來找你了。
“轟隆”一聲,爆炸聲震耳欲聾,黑壓壓的煙霧蓋過傾斜而下的月光,連同輻電站一起,灰飛煙滅。
按下按鈕的那一瞬間,陸妖哭的泣不成聲,眼淚噼裏啪啦落在操控臺上。
墨枷那邊突然可以接收信號,正好聽到了爆炸聲,以及,陸妖的的哭聲。
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墨枷忽地踉蹌了一下,神情恍惚。
“你怎麼了?”盛辭下意識接了他一下,手沒碰到他的衣服,墨枷便避開了,語氣依舊冷漠;“上車。”
不管發生生什麼,他們都得把剩下的事做完,否則宋知就白死了,墨枷把盛辭安頓在了特衛隊基地,普倫斯聯盟容不下他,不論去哪都會被盯上。
成語剛從訓練場出來,迎面對上一張萬年殭屍臉,“你怎麼帶他回來了,夫人呢?你怎麼受傷了?”
盛辭是普倫斯的人,這一身的傷顯然是被虐待了,他挺好奇的,墨枷這個人,說話都懶得說,更何況多管閒事的,但無論從哪個方面,墨枷比他要靠譜,因此沒有懷疑。
宋知的計劃對除了墨枷,陸妖之外是保密的,一來是避免普倫斯聯盟的人混入其中,二來是穩定軍心。
“養傷。”
墨枷平日話就少,成語沒發現不對勁,“誰傷的?要不要緊?”宋知如今是衆矢之的,站在風口浪尖,必然會有不懷好意,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僱人刺殺。
墨枷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眼神冷的沒有溫度,“通知下去,明天行動,覆滅普倫斯聯盟。”
“這麼急?夫人的意思?”
墨枷嗯了一聲。成語囑咐了他幾句處理傷口,屁顛屁顛去通知特衛隊的人隨時做好迎戰準備。
盛辭說,“宋小姐,炸了輻射站,對不對?”
輻電站守衛森嚴,每一個站點分佈範圍較廣,哪怕是炸彈威力很大也不可能一舉拿下,唯一的辦法便是安裝在每一個主站上,初次之外,輻電站集結了普倫斯聯盟的精英隊伍,曹婪是聯盟主將之一,又對宋知恨之入骨,若是碰上面,凶多吉少。
另外,墨枷的表情告訴他,宋知已經不在了。
墨枷把他帶到醫療室處理傷口,他的只是皮肉傷,清創包紮一下即可。墨枷受了槍傷,但他似乎沒有要處理的意思,拿了紗布剪刀鉗子,然後走出門口與守衛說了些什麼便離開了。
陸妖臉色如灰,眼睛紅腫,跌跌撞撞坐在距離他兩米的臺階上。
“輻電站炸了,執行官屍骨無存。”
“嗯。”
他眼眶泛紅,聲線哽咽;“我炸死了執行官。”
“……”
“我怎麼能……啊……我怎麼能下手呢……十五還這麼小……我害她沒了媽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墨枷不善言辭,更無會安慰人,人情冷暖對他而言一文不值,從地獄爬起來之後他無慾無求,心裏沒有藏人,也沒有人走進他心裏,顧醒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光,可是這束光消失殆盡,就連最後一點細枝末節也灰飛煙滅。
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置身黑暗,嚮往光明,墮於人性,終於信仰。
月亮隱匿,凌厲的寒風把陸妖斷斷續續的哭聲掀的支離破碎,遠處翻起了天光,照亮了城市的喧囂與繁華。
天,亮了。
黑暗,無處遁形。
“……”
周江城這邊到了VL,小十五還沒睡,跟陶白在玩電腦,他學東西特別快,不同宋知東拖西拽湊,宋知大學那會,宋君讓他教她,結果一口老血吐到國外去了。
宋知也不做個人,趁他上廁所的功夫在他茶杯裏偷偷下瀉藥,後來他就對她避如蛇蠍,能躲既躲,不能躲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沒想到,她生出來的兒子倒是個機靈鬼。
“十五。”周江城喊他。
小十五看見舅舅,什麼也不管,邁着蘿蔔腿‘噔噔蹬蹬’撲到周江城懷裏,笑容跟蜜糖似的,甜的要命;“舅舅……”
“舅舅。”
“舅舅”
小傢伙幾個小時沒見周江城,激動的跟好幾年沒見,湊上去就親他的臉。
嘬了一口汽油味。
蘇庭舫羨慕的不行,但也只能羨慕。
“舅舅,你臉上什麼東西?好苦。”
“嗯?”周江城擡手往臉上一抹,拉出一條黑色的長線,俊臉黑糊糊的,手指也沾了黑灰。
“舅舅,你和大伯去幹什麼了?”小十五很黏周江城,什麼都要問,什麼都要管,知道的是他舅舅,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親爹。
蘇庭舫把他抱過來,眉眼鬆懈,“你舅舅鑽狗窩蹭的,快讓大伯看看,小十五今天乖不乖呀?”
周江城氣笑了,要不是礙於小十五在場,他還不得把他給踹到玉皇大帝面前謝罪去。
“乖。”小十五露出一排潔白無瑕的牙齒,又嬌又乖。
“他長蛀牙,你別偷偷給他糖。”周江城一句話,小十五肉嘟嘟的笑臉瞬間垮了下去,滿臉不開心。
那怎麼辦呢?
蘇庭舫拆了糖紙,只給他一顆,“就一顆不礙事,孩子喜歡。”
“大伯真好。”
“大伯好還是舅舅好?”
“舅舅。”
蘇庭舫;“……”剛喫完就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