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奶媽一枚。
“舅舅,你見到媽媽了嗎?”
“嗯。”睫毛顫了一下。
“媽媽有沒有受傷?”
“沒有。”睫毛又顫了一下。
這小崽子心眼照着針眼長的吧?
他又問;“舅舅,媽媽會有危險嗎?”
“會。”這次睫毛沒顫。
他不想欺騙十五,更不想欺騙自己。
“十五會沒有媽媽嗎?”
“額……”這個問題可難倒他了……
褲子穿一半,正好,蘇庭舫闖了進來,小十五‘嗖’的一下自己把褲子提上去,速度快的周江城都傻眼了。
蘇庭舫笑笑,“喲,十五還不好意思了?”
小十五的聲音軟軟的,帶着點無辜;“媽媽說男女有別。”
周江城沒忍住爆笑;“噗哈……”
蘇庭舫臉色黑如鍋底,挑了挑嘴角看周江城,“你教他的?”
“我閒的?”
蘇庭舫用了十分鐘教十五他是男的,口頭說十五不信,非要他把褲子扒了,蘇庭舫哪能啊,聊着聊着周江城就出來喊十五回去睡覺。
十五說了一聲大伯晚安,屁顛屁顛去找周江城了。
“……”小沒良心的。
戰爭如約而至,鉑金特衛隊整裝待發,墨枷擔任總指揮,陸妖負責機甲操控,一切準備就緒。
然而,普倫斯聯盟卻降了。
天一亮,世無常推着袁老先生當場取了袁吏的人頭,聯盟其他人屁都不敢放一個。袁讓一一清數了所有人的罪名,並且以聯盟的名義像雙燕市政府遞交降書以及廢除聯盟的協議。
從此,普倫斯聯盟,一去不復。
這個結果的確是共贏,既沒有發起戰爭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所有問題,可是在墨枷和陸妖看來,這是宋知用命換來的。
其他人不知道宋知不在了,但鉑金特衛隊總得知道。
就在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時,陸妖集結特衛隊所有人宣佈了宋知死亡的消息。
所有人始料未及,不知道是誰,失手打碎了一罈酒。
氣氛瞬間凝固。
成語紅了眼,情緒失控,用力拽住墨枷的衣領往前一帶,目光如炬,怒火中燒;“你說什麼?你讓夫人去炸輻電站!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混蛋!”
墨枷被迫捱了一拳,站在身後的盛辭伸手接住。“成先生,恕我直言,宋小姐的死不能完全怪墨先生。”
成語冷笑,將怒火遷移到盛辭這個發泄口上,“那我應該怪誰?普倫斯聯盟嗎?你是普倫斯聯盟的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事!說到底,要不是你們管不住手腳,我們先生不會死,鉑金特衛隊五千六百五十四人不會死,夫人更不會!”
盛辭啞口無言。
墨枷擦去嘴角的血,目光平靜如水,“有氣衝我來。”
“好啊!”成語眼神充滿了凌厲,一腳把墨枷踹倒在地,速度又快又狠,偏偏踢在受傷的手腕,墨枷清楚的感覺到傷口撕裂的感覺,但他卻一聲不吭,也不反抗;
盛辭接觸到墨枷冰冷的目光動作僵住,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墨枷是鉑金特衛隊的教官,成語亦是,他所以他篤定對方不會對他下死手,這是一定的,也是鉑金特衛隊不成方圓的規矩。
打一架和解的情誼,世間已然罕見。
盛辭選擇了退後旁觀,在這裏,他無疑是最沒有資格說話的。
成語打夠了,癱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嘴裏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語;“爲什麼,憑什麼普倫斯聯盟做錯的事,要我們來承擔。”
“爲什麼偏偏是先生和夫人。”
“爲什麼......”
“我對不起貝爾,我對不起她......”
普倫斯聯盟投降,鉑金特衛隊大獲全勝,但特衛隊上上下下卻沒有一個人高興的起來。雙燕市政府那邊來了人,給鉑金特衛隊送禮祝賀,並且給特衛隊每一位犧牲的隊員授予榮譽勳章。
市長姓方,方鋰。
鉑金特衛隊是顧醒用錢嬌養出來的,除了訓練嚴格外每個都是當富公子養着,出門在外腦子和錢都可以不帶,他們被無意捲入無盡漩渦,端着匡扶正義的名義折戟沉沙,‘英雄’他們當之無愧。
可是若是踩在同伴血肉上造就的金字塔,他們不會要。
方鋰說完後,鉑金特衛隊的人興致都不是很高,成語和墨枷站在前面迎接,面色如鐵,又冷又硬。
“怎麼不見宋執行官?”
問到點子上了。
成語握拳蹙眉,墨枷橫在他面前語氣平淡;“方市長可還有別的事?特衛隊事務繁忙,恐怕沒有時間招待您。”
方鋰微笑,表示理解,“這次對抗普倫斯聯盟,特衛隊功不可沒,既然你們還有要事在身,那我下次再來拜訪宋執行官。”
他擡手拍了拍墨枷的肩;“我很欣慰,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雙燕市欣欣向榮,海晏河清。”
普倫斯聯盟壓着一頭,政府這邊就算有心管制也無計可施。袁老先生下臺後,雙燕市表面繁華落盡,背地裏,臭水溝的魑魅魍魎全部奮勇而出把這人世間攪的烏煙瘴氣。
一個城市,沒有一箇中心點,沒有律法約束,沒有軍隊守護,不用攻擊,風一吹就散了。
聯盟衰敗,他在特衛隊所有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未來。
成語忍無可忍,直接爆發了,“普倫斯聯盟投降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那我們呢?鉑金特衛隊死去的隊員就是死有餘辜嗎?雙燕市是和平了,可我們失去的,僅僅就換這幾個破牌嗎!”
多諷刺啊。
方鋰被懟的無話可說臉紅脖子粗的,他一階市長,雖然懦弱無能,但他也只能想到這些力所能及的補償了,哪能注意到,他們需要的,或許不是這些。
可是,人死了,不能復生。
他們要的,他給不了。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陣陣有規律的高跟鞋的聲音,女子的聲音如同天籟;“成語,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的貴客呢,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