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關着的,可是青門的王香主啊?”
第二天升堂之前,大堂之上,許文澤對康文等一衆官員詢問。
其實他是知道此事的,昨夜魏濤就已經給他通了氣,要他務必在衙門裏好喫好喝伺候好王香主。
刑房經承楊濤連忙低頭哈腰的說:“許大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單人單間,就在咱們牢頭的休息屋內。”
“那就好,這可是魏大人親自安排過的,你們都給我長點心。”許文澤習慣性的將手下的經承訓斥了一頓。
然後他看到一旁的康文默不作聲,於是走到跟前問:“康大人,你爲何不說話呀?”
“有什麼好說的,你真是個……”康文本想罵他一頓,但還是忍住了,“用你的腦子想想,王香主可是大庭廣衆之下,毆打知縣大人,性質惡劣,別說是白玉成了,換作你我這口氣,可否咽的下?”
“這個……咽不下。”許文澤撓着頭想了一會兒,便搖搖頭說。
“就是,連你我都咽不下去,白玉成又如何咽的下?”康文壓低聲音,有些教訓的語氣說:“現在到好,你還親自安排給他好喫好喝,又住到了牢頭的房子裏,你這不是擺明了在打咱們大人的臉嗎?不是擺明了和他叫板嗎?”
“啊,是呀,我怎麼沒有想到?”許文澤此刻有些恍然大悟,他焦急的說:“可是魏大人那邊也不敢得罪呀,唉,這可如何是好?”
“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就不要那麼積極的出頭了,讓手下人去做便行,而且還不能直接吩咐,要讓他們自己領會你的意思。”康文教了他一些之後搖搖頭道:“我總覺得王香主這一次可能要栽了。”
“白玉成真敢虎口拔牙?”許文澤不可置信的問。
“你太小瞧他了。”康文搖搖頭便再閉口不說。
此時,大堂後邊傳來腳步聲,衆人都趕緊安靜的下來,恭恭敬敬的站到兩邊。
可是走進來的並不是白玉成,而是他的師爺顏青梔。
“各位,白大人昨日遭人毒打,身體多處受傷,無法上堂理事,特囑咐我傳令諸位,各行其事,令許大人率領三班衙役調查昨日之事,務必要有結果。打人者王強已經緝拿歸案,待他身體無恙之後再行審判,此人罪大惡極,目無國法,行爲極爲惡劣,收入死牢之中,不得善待。”
話剛傳完,下面各人都望向了許文澤,這一塊燙手的山芋又交到了他的手中。
“我……”許文澤此刻感覺自己有些焦頭爛額,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
白玉成這分明就是在針對着他,前兩天安排他進行什麼掃黑除惡,現在又要他去調查青門,這不是不疼的手指往磨眼裏塞嗎?
我不幹,打死也不幹……
“哦,大人還說了,這一次若有人不聽話,或者與他作對,他就操了他們的八輩祖宗。”
顏青梔將原話傳達完畢,便轉身走了。
“這叫什麼話,堂堂知縣大人,說話如此難聽,沒有素質,連我都不如。”許文澤嘴巴里嘀咕着,卻是不敢大聲說出來。
刑房經承楊濤連忙走過來問:“大人,如何是好?”
“呵呵,本官奉公守法,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辦吧。”許文澤經過康文教訓之後腦子通了,直接模棱兩可,責任推給了下面,拍拍袖子轉身就走。
楊濤則是一頭霧水,再三琢磨之後,告訴牢頭要好喫好喝伺候好王香主。
而牢頭早就想巴結青門的人了,於是自掏腰包,買來了新的被子褥子還有酒肉,將這位香主伺候的像爺一樣。
……
此刻內衙之中,白玉成爬在牀上,小環拿着一個小木錘,在他背上有節奏的敲打着,抱怨的說:“你看你,上演什麼苦肉計,好幾處淤青,沒幾天時間消不下去。”
“唉,夫人啊,俗話說的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相公要是不奉獻自己的身體,如何抓住王強?”白玉成叨叨的說着。
“你還溜的挺順,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情,身體雖然是你自己的,但我也看了心疼。”林小環假裝有些不高興。
“遵命,夫人。”白玉成哈哈一笑,繼續享受着妻子的揉捏捶打。
到了午間,孟天龍來了,說:“大哥,王香主太囂張了,到了牢裏竟然過的比外面還好,牢頭獄卒都當大爺在伺候,太可氣了。”
“我知道會是這樣,挺好的,也讓我找到個教訓他們的理由。”白玉成冷冷一笑,眼中閃過殺氣,“今晚你潛伏到牢裏面,將王強給我……”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孟天龍攥着拳頭,惡狠狠的說。
這小子囂張過了頭,敢在老子頭上動土,哼哼,自從來到這世界,還沒有人敢打我,就連賢親王都不敢,你又算什麼東西。
……
時間到了晚上,大牢裏卻是十分熱鬧,牢頭和兩名獄卒正在給王香主輪番敬酒,大家喝的是不亦樂乎。
“我就說了,白玉成算個毛,他敢將老子怎麼樣?”王香主喝的有點兒上頭,開始大話噴天?
“就是,王香主可是青門的頭號人物,誰敢在您太歲頭上動土。”牢頭眉開眼笑,喝的臉像個猴屁股一般。
其他兩個獄卒也是巴不得跪舔一下。
別看他們是衙門裏做事的人,但若能與青門的人拉好關係,那在昌南縣可就有了靠山。
大牢這邊可是從來沒有來過青門的人,尤其還是王香主這麼大的人物,所以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那酒香和肉香飄滿了整個大牢,其他關着的囚犯饞的是口水三尺長,心裏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很快,幾個人都喝多了,東倒西歪的躺在牀上,其他幾個一起被抓進的青門幫衆,直接醉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臉上帶着黑麪巾,鬼鬼祟祟的走路不帶聲。
他看了看入口處的一幫醉漢,從懷中掏出一節火摺子,拔掉塞子在每個人的鼻子下繞了幾圈。
這羣醉漢這一下睡得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