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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房間此時點起了一盞小燈,搖搖晃晃把凌亂破爛的牆皮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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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鞋櫃,老年搖椅……各式的傢俱被掀翻在地面,連帶着牆壁全部劃上了密集的刀痕與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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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肅殺的氣氛已經盡數消失殆盡,橘黃的小燈就和樓下的飯菜香味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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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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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死老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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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全身上下脫得只剩下胸罩內褲,抓着啤酒瓶蹲在竹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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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給自己塗跌打酒,一邊倒吸氣嘟囔:“師父,你下手可真狠啊,一點也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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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你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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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也以一樣姿勢蹲在凳子上,雙手打着毛衣:“你出手也不是很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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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有點頭疼,自己這個徒弟也老大不小了,還喜歡躲到他家裏,找他打打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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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能和您那身體比啊。”辛撫月倒了一手的跌打酒往呼之欲出的胸口上方用力的抹,一陣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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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打死了我,誰來給您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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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香豔的場面,江誠依舊穿插着毛線感嘆:“我倒是希望你能給我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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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見觸及到江誠的心事,辛撫月連忙把話鋒一轉:“我說師父,你就住這種地方,打起來拳腳都施展不開,我看要不搬到我那裏住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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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才熱鬧。”江誠對大院還是有點感情,很乾脆的拒絕:“那種跟墳墓似的房屋我才住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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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師父的脾氣就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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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爲了讓我搬家吧。”江誠穿針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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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實主要還是來和師父說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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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江誠打着毛衣的手一頓,隨後有點興奮的說:“是不是國家批准我之前的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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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師父。”辛撫月從地上撿起個掉落的蘋果往嘴裏送:“導彈是不能私人動用的,更不用說從國防部拉過來給你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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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沒通過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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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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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喫!”江誠放下毛線球,一巴掌把辛撫月手中的蘋果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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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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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土,吃了鬧肚子。”江誠認認真真的跟辛撫月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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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個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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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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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咬到一半的蘋果滾到一旁,辛撫月嚥了咽口水,還是將目光收回:“言歸正傳,我還是說說這次來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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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左轉400米還有夜班車,請你儘快消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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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師父,你不能這麼無情無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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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哇”的一聲,撲到江誠身上,眼淚鼻涕直流:“師父你得幫幫徒兒啊,徒兒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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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江誠一臉嫌棄想把她甩開:“上次讓我去哥倫比亞幫你抓毒梟,上上次唬我去雲南邊境追軍火販子,上上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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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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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從地上爬起來,45度角仰望屋頂:“徒弟不孝,連師父的心願都滿足不了,還總是來叨擾師父老人家。”
“這次就不麻煩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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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大義凜然的說道:“罷了罷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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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此去一別,可能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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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先給你行上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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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辛撫月跪下來,嚴肅的對着江誠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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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今後徒兒不在,還請多多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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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辛撫月迅速起身,一步一步的朝門外走去,腳步沉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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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江誠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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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果然還是不忍心的對嗎,我就知道師父你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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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上再出去,外面街坊鄰居看着,我怕你被掃黃大隊抓走。”江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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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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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誠無情的嘴臉,辛撫月不情不願的穿好衣服,眼淚很快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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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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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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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重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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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煩人的辛撫月,房間裏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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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繼續打毛衣,打着打着忽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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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中的毛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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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上再次撿起那個咬得參差不齊的蘋果,放在倒下去的桌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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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屋遍地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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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響,江誠看向大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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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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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鐵門探出了個腦袋,去而復返的辛撫月輕輕唱道:“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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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江誠向自己的徒弟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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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哥。”辛撫月屁顛屁顛的從門口跑到江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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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辛撫月靠近,江誠也站了起來,直立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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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身高而言,這個世界一般都是女性要比男性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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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江誠一站起來倒是比一米七五的辛撫月要高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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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都三十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江誠伸出手摸着辛撫月的腦袋:“這讓我怎麼放心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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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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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來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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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江誠手指傳遞的溫暖,辛撫月整個人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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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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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在……在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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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臥槽臥槽!怎麼突然對我這麼溫柔,難道他終於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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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我…我今天沒化妝,剛纔還吃了大蒜,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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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的腦子裏思緒亂如麻,正當她天人交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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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伸手遞給她剛纔的蘋果:“乖徒弟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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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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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上面有土,吃了會拉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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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我也能給你治好,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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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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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我就答應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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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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