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婆道:“世道如此,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舒坦的活着,也並非易事。好孩子,老身雖太久沒有在這世間走動,但自認實力還是強過古修士界大多數的人,可要老身,拼了這條老命,出來幫你?”
華鵲忙覺惶恐,擺手道:“大可不必!骨婆婆,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爺爺一準兒罵死我,晚輩實在擔待不起啊!”
骨婆笑道:“無妨,反正老身本來就欠你們華家一條命。”
“這從何說起?”
也是這時,華鵲才知曉,原來當初骨婆修煉走火入魔之時,其實並非返老還童那麼簡單,如果不是華志雲出手,骨婆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華鵲詫異道:“這我爺爺倒是沒有說起過。”
骨婆溫和的笑道:“他那人,從不將對別人的恩情放在心上,自然不會多提。只是老身,實在沒臉去親自報答他了。也罷也罷,此生與志雲無緣,倒是可以將這份恩情,報答在你這個小傢伙身上。”
“對了,你說,你想把誰接走來着?”
華鵲跟骨婆聊起往事,聊的投入,這時才猛然想起來此的主題,連忙說道:“一位巫醫妖師,九黎!送必達前不久押送進來的!”
骨婆回憶了一下,忽而急道:“糟了!”
她連忙領着華鵲朝着一道石門走去,邊走邊說道:
“老身記得,那小姑娘剛送進來的時候,因爲寄體的巫蠱被剔除的關係,身體像是被掏空一般顯得非常虛弱,當時老身只當她是個普通的犯人,並未在意,也沒有替她治療,這些天過去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撐住。”
說罷,骨婆將自己的小手伸到了一扇石門上。
只見那千斤石門,竟然轟然向上打開,一間全有石器組成的簡易單房,出現在了華鵲的面前。
而那氣息孱弱,滿身皺紋,頭髮花白,蒼老的如一個老太婆的九黎,就正蜷縮在石牀的一角。
看樣子,像是隻有一口氣在!
“不對啊,她被押走之前,我明明已經治療過她,怎麼還會虛弱成這樣?!”華鵲大驚,連忙上前。
當他自身走進石牢之時,才發現這裏並不簡單。
石牢內四面平整的石壁上,都雕有四種奇形怪物的頭像,而那些石雕,竟是在牢中形成一種陣法,雖不會在肉體上對犯人產生實質傷害,但卻能造成一種獨有的氣場,宛如惡僧唸經,又宛如幽魂怨念,讓犯人的神經感受到一種莫大的折磨。
換言之,陣法一直存在,處於牢中之人的痛苦就一直存在,宛如無間地獄!
這,便是送必達地牢的刑罰!
華鵲眉頭一皺,右腳向地面猛的一踏,一股九陽靈氣從他的身體中噴發出來,口道:“九陽祕法,靈光罩!”
半圓靈光壁蔓延開來,將華鵲和九黎包裹其中。
而這靈光壁的強度,將這刑罰之陣都隔絕開來,就像是在地獄之中,開闢出了一片淨土。
不知又是爲何,九黎又顯得特別倉皇,她連忙將身子蜷縮的更緊,將臉面深深的埋進胸口,好像生怕華鵲見到她現在的這幅模樣。
華鵲連忙上前,輕撫九黎的後背,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九黎倉皇道:“你、你別看我,我醜……”
華鵲微微皺眉,道:“別擔心,我會救你,你先放鬆身心,讓我的靈氣順利的進入你的體內。”
說罷,他手中已靈光斐然,源源不斷的九陽靈氣,被華鵲運到九黎的體內。
九陽靈氣自帶治癒萬物的功效,如一股暖流進入九黎乾涸的身體,不一會兒,九黎便覺得舒服了很多。
而站在靈光罩外的骨婆見到這一幕,眼中生起了一絲驚訝,心道:怎麼這孩子修煉的《上九陽》,和志雲竟然有些不同?還有他靈氣的純度,有些過於高了吧?
並且讓骨婆更爲驚訝的是,華鵲古醫的手段,好似比華志雲更要出色,這纔過去短短十多分鐘,九黎竟然恢復了不少,她眼中重新有了活人該有的光澤,全身皺巴巴的皮膚,也漸漸的舒展開。
一個失去巫蠱的巫醫,竟然開始重新煥發生機!
“呼……”半個小時後,華鵲才鬆了口氣。
他看着恢復如此的九黎溫柔笑道:“沒事了,你安全了。”
“謝、謝謝!”九黎自是能夠察覺,除了現在還有些乏力之外,身體的各項機能已經恢復,已不再有生命危急,但她又羞於與華鵲對視,眼神很是閃躲,連忙用雙手,遮住自己丑陋的下顎。
華鵲對她的這種行爲已經習以爲常,想着回頭一定要找個法子,將她的下顎治好,讓她不必爲此感到自卑。
這對華鵲來說,應當也並非難事。
華鵲將九黎橫抱而起,帶她走出地牢,對着骨婆說道:“骨婆婆,那我就,把九黎帶走了?”
骨婆微笑點頭,又道:“先等等。”
說罷,只見骨婆又打開了另外三道牢門,從裏面走出來了三個穿着囚服的中年男人,與九黎不同的是,這三個男人手腳都帶有玄精鐵鏈,顯然是比九黎更爲重要的犯人。
這三人都像是關了不少年頭,滿頭長髮,滿嘴的絡腮長鬍,像是個野人一樣,都是亂糟糟的,他們身上的囚衣也破舊不堪。
不過讓華鵲沒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們三人承受了多年刑法之陣的折磨,但身上依舊有一股很強的戾氣。
骨婆望着三人,散發出更爲強大的氣勢,聲音尖銳的說道:
“你們三個,都給老身聽好了,今日,老身放你們出去,但條件是,從今往後,這個名爲華鵲的少年,就是你們,誓死效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