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肖亭快速作答:“到!”
“進來吧。”
“哎!”
張肖亭蹬蹬瞪掀開簾子跑進去。
接下來又是和剛纔一樣的回答。
等檢查完畢,朱女士邊走出來邊將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脫下,冷峻地對峻川說:“下次正常人別帶進來,我看診費很貴的。”
峻川和袁方恆均是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峻川諂媚:“是是是,等會看診費就到了,這兩真沒啥事兒?”
朱女士視線一刺:“你要不放心,掛號去做個ct、核磁共振什麼的好了。驗血明天空腹來。”
峻川更諂媚了:“不用不用,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呢。”說完奉承的話轉身就想走:“沒什麼事兒我們就走了。”
“哎!”朱女士叫住他。
“嗯?母上大人?”
“今晚,”朱女士腳尖蹭蹭地板:“回家喫飯?”
……
“今晚…可能不行。有個人要審。”
朱女士看上去失望極了,還在那強撐着:“哦。走吧。”
剩下三人依舊是不敢說話。
峻川就算是知道老媽又在那演,但也還是先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嗯,今晚回去。可能會晚,等我吧。”
朱女士心裏開心,又不想表露得太明顯,應下:“好。但是,”她還有個要求。
峻川單手cha進褲兜看她,等她的下文。
“我要他也來。”
朱女士伸手指着歐江風。
站在不遠處的歐江風看着那圓滾滾的手指微微睜大了眼睛。
峻川本來張口就要直接拒絕,但還是在下意識看了歐江風一眼,見他還挺抗拒,頓時起了玩心,改變了主意。
“......可以。”
這下剩下四人唰唰地都睜大眼睛看着峻川,只是袁方恆和朱女士的眼神裏有着更深的驚異。
峻川接受衆人各樣的眼神的洗禮,不在乎地聳聳肩,問老媽:“現在可以走了吧?”
“可,可以。”朱女士還沒從剛纔莫大的驚訝中脫離出來。
歐江風覺得峻川不可理喻,反應過來後就要回絕,卻被峻川攬着肩膀推出了門,嘴裏還小聲伏在耳邊說着:“沒事,就哄哄她。”
“不……”峻川直接推着衆人出去後帶上了房門,咯噠一聲。阻隔了歐江風還沒有溢出口的反對。
走出課室,張肖亭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峻川:“如果我沒記錯,陳蓓也是在這家醫院吧。”
峻川一副我心甚慰的表情,回答她:“喲,不錯。”他剛剛就想去了,所以接着說:“走,我們去看看。”
他們又坐電梯下樓,走進另一棟樓,那是急診部,icu就在上面。剛剛她們在門診部,上次陳蓓出了車禍直接被推近急診樓,直接轉了手術,又被送到icu病房,歐江風還記得,陳蓓能不能醒來,這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十六層,玻璃那邊,陳蓓身上綁滿了綁帶,哪怕戴着呼吸機也只能看到很輕微的胸膛起伏,她就躺在那裏,靜謐地睡着。
沒有看到郭建賢,峻川問那兩個貨:“上次讓你們繼續調查郭建賢的社會關係,還有和陳蓓母子的關係,弄完了沒有?”
袁方恆像是才反應過來,回答道:“最近事情太多,沒有來得及深入調查更多,我跟小婷只分別找過洗腳城和酒吧裏的一些員工打聽了一下,他們其中知道陳蓓和郭建賢在一起談戀愛這一情況的人幾乎沒有,我和小婷暫時沒能找到突破口。”
張肖亭在旁附和:“是的。確實,沒找到什麼。”
峻川摸了一下他的小板寸,抿嘴,有點鬱悶,他說:“繼續找找吧,那家便利店可以再去,把便利店、酒吧、洗腳城附近的監控都看一下,還有郭建賢和陳蓓家附近地方的監控也帶回來吧。他們有過什麼互動,郭建賢在和她在一起後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留意一下。”
袁方恆、張肖亭:“是。”
歐江風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看着玻璃窗內沉睡的陳蓓,沒有說話。
峻川吩咐完,像是纔想起還有他站在旁邊。直接伸手攬過歐江風的肩膀,帶着人邊走邊說:“走,我們去找醫生問問去。”
出了醫院,峻川給自己老媽轉了兩筆普通門診的診費後,衆人又坐上一輛的士,歐江風看着後排三人這擁擠的姿勢,突然想起來問:“你那車……”
峻川看他,笑得有點陰險:“已經叫拖車公司拖走了,那車門都變了形……”
歐江風有點尷尬,毫無底氣:“我會出修理費的。”
“好啊。”峻川就知道這顧問會這樣回答。
當然答應。
原本還以爲峻隊長會推辭一下的歐顧問這下終究是失了聲,扭頭看向窗外,心裏想着的是怎麼可以再找丘老師要幾節課來上。
早知道就……算了,早知道自己也會衝上去。
峻川盯着他的後腦勺,有點惡意地想:讓你能。
——
回到警局,峻川要去審房小強,本來袁方恆是要跟着去的,但峻川讓他留下:“你兩去幫歐顧問刷漆。”
張肖亭、袁方恆:“是。”
歐江風張口又要拒絕,峻川眼尖地搶在他前面說:“早刷完早了事。房小強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歐江風這纔不再說話。
袁方恆張肖亭跟着歐江風進入辦公室,一起將辦公桌、書櫃什麼的搬空,在空調上方蓋上報紙,在地板上也鋪上,都是從資料室淘來的舊報紙,馬上着手準備刷油漆。
峻川和老旗走進審訊室,房小強一看見他們就在那迫切的大喊:“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警官救我啊,救我啊……”
老旗站着將手上的記錄本摔在桌上,出聲打斷房小強的嚎叫:“行了行了!”
房小強被唬住,嘴角扁着。畢竟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剛剛纔經歷死裏逃生的他就像一棵沒有沒有支柱的浮木,眼淚又能沖刷掉什麼。
峻川坐下,真是看不過去了:“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房小強嚶一聲,硬生生憋回眼淚珠子。只是看上去更傷心了。
峻川翻開手裏的資料,又把資料合上。
“說說吧。爲什麼去那啊。”
“去,去拿錢。”聲音一抽一抽的。
“什麼錢?”
“……封口,費。”
“關於什麼的。”
房小強又不說話了。
老旗在旁邊用筆尖敲桌子,滴滴作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啊?”
“我,我……”房小強這回眼淚是真的流了下來,委屈極了,還要說:“我不敢說……嗚嗚……”
峻川想着這小孩兒什麼毛病,哭哭唧唧地像什麼樣子,他聽上去更加不悅,瀕臨爆發:“再哭我就給你丟出去!沒揭發沒口供我們警察局留你在審訊室過年嗎?”
“別,別,”房小強急得要去薅峻川擺在桌面上的手:“別趕我走,我就在這待着。”
峻川猛地收回手,沒被碰到,嘖一聲,之後說:“那你就說!有什麼罪趕緊認,還能關你幾天,有什麼要揭發檢舉的就趕緊的,把人抓進來你纔好出去重見光明啊。”
房小強還是畏畏縮縮,頂嘴道:“你們,你們抓不到的,我好怕,我好……嗚嗚……”
哎呦我去。
峻川心想上次見他也不這樣啊,還有,什麼叫我們抓不到?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一個怕的,一個氣的。
房小強一直抽抽搭搭的哽咽。
忍無可忍,伸了只腿用力踹他的椅子:“哭個屁,跟個娘們似的,你趕緊的,你說我們就盡力抓,抓不抓得回再說,但你要不說……”峻川話說一半突然哼笑一聲,繼續道:“那您就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吧。不送!”
說完還作勢要起身,還要拽着老旗一起走。
老旗一開始還要假模假樣的站起來,後來發現峻隊是真的將自己往門口拉,還有點摸不着頭腦。
峻川拉着老旗往門外走,房小強一下就急了,在後面喊:“回來,我說,我說!警官別走,哎!”
峻川直接就拉着人出去了,連頭都沒回。
進到旁聽室,從單面玻璃裏看着情況。
老旗在旁邊拍胸口:“哎呦,我還以爲你真的不管他了呢。”
峻川皮笑肉不笑:“哼,不晾着他還不知道要耍什麼花招。上次他演得挺好。”幸虧自己英明神武。
那邊的房小強見人走了,門被關上了,頓時變得不安起來,腳被拷在凳子上的他沒辦法起身,眼神飄忽着,一會兒看着攝像頭,一會兒看着單面玻璃,嘴裏一直喊着:“我說!我說!”“我不出去,不要放我出去!”
峻川懶得看,鐵了心要耗着他,拍了拍老旗的肩膀,讓他幫忙在這看着,自己等會再回來。
峻川來到了歐江風的辦公室門前。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隔了十米遠就聞到了一股帶着桐油香的油漆味,裏面時不時還傳來了一陣陣討論聲。
“歐顧問,等會天花板要刷嗎?”
“嗯,最好是要的,請問局裏有□□嗎”
“有的吧,上次我見過局裏有人爬窗戶逮貓用到過,袁副隊?”
“有的,等會我去拿。”
“謝謝你了,袁副隊。”
“沒事兒,嘿嘿。”
嘿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