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咎拂袖而去,東子卻仍傻乎乎的站在一旁,他傻乎乎的看着司命,“你也是神仙嗎?”

    司命摸了摸東子的腦袋,“小鬼,你把剛纔房裏的情形再跟我說一遍。”

    東子正要開口,被我轟到一邊,“讓小孩子學那些話,你可真好意思!”

    司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也知道那些話聽不入耳啊!”

    我垂着頭,只覺得怎麼解釋都不對,“真是個誤會,司命,別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我嗎?”

    司命悠閒的說:“我就是太瞭解你了,才知道……”

    猶豫一下,後面的話他沒說。

    那我就默認他相信我了。

    “司命,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司命搖搖頭,“笨蛋,我是看你有危險,專程過來救你的。”

    我苦笑,“你也聽見範無咎的話了,只怕你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

    司命口中叨唸着“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兀自出了神。

    我推了他一把,“別發呆了,好不容易來一次,讓我們不醉不歸!”

    司命後退半步,“今天就免了吧。”

    我不解,“爲什麼?”

    司命笑了笑,“因爲還有人等你呢。”

    想到林北霄,以及剛纔鬧的誤會,我略有些尷尬,想要解釋,司命已經走了。

    回房時,凌北霄已經睡着了,可他的一條手臂仍伸向我這側,手指舒展開來,向上虛張着。

    我心中一暖,側躺下去,與凌北霄面對面。

    他的手指修長乾燥,隱約發出木質的清香。

    我嗅着上面的味道,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再醒來時,腦袋下面枕的仍是凌北霄的手,這讓本上仙很滿意。

    唯一不大舒服的是本上仙貼着凌北霄掌心的那側臉頰溼乎乎的。

    我用手摸了摸,居然是口水。

    趁凌北霄沒醒,我趕緊用袖子在他手掌上面擦了擦。

    凌北霄突然睜開眼睛,哈哈大笑。

    “殿下,你睡覺居然流口水,也太可愛了吧!”

    這傢伙早就發現了,還跟我裝!

    我臊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口中強行解釋,“不是口水,是出汗……汗水!”

    凌北霄笑道:“汗水?爲何不見殿下其他部位出汗,偏偏臉上出汗呢?”

    “誰說我其他的部位沒出汗?”我嘴硬。

    凌北霄笑着上前撕扯我的衣服,“那我可要檢查一下了。”

    就在我倆鬧作一團時,絳雪推門而入。

    “哎喲,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絳雪掩脣而笑。

    我跟凌北霄好似被夫子逮個正着的頑童,立刻都老實了。

    “我在樓下等你們。”留下這句話,絳雪一陣風似的走了。

    我倆收拾完畢下了樓,發現絳雪已經點了一桌酒菜,筷子未動,酒罈的泥封卻已經拍開了,她面前的碗中還剩一半的酒。

    “這麼破費幹嘛?”我笑嘻嘻的摸向酒罈,手背被凌北霄打了一下,“你身上有傷,不能喝酒。”

    絳雪撇了撇嘴,“他一個大男人,至於那麼嬌氣嗎?喝杯酒而已,死不了人的。”

    說完強行搶過酒罈給我斟了滿滿一碗酒。

    凌北霄無奈,只能朝我瞪眼睛,“這下你滿意了。”

    本上仙表示自己很無辜,“酒是她倒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們三個說說笑笑,一頓飯從早上喫到中午,大廳的客人陸續多了起來。

    在此喫飯的多是住在客棧的客人,外出行走者以男子居多,偌大一個飯廳,只有絳雪一個女子,她長得又是奇美,因此非常引人注目。

    “小娘子,過來陪我們哥幾個喝幾杯好不好啊?”隔壁桌上,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男人盯着絳雪,色眯眯的說。

    周圍人聽到聲音都靜了下來,偷偷留意這邊的情形。

    相信有同樣想法要跟絳雪搭訕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他們都很想看看絳雪的反應。

    絳雪淡淡一笑,“想要跟我喝酒,可要酒量好纔行。”

    獐頭鼠目男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我們酒量都沒得挑,不止酒量……就連旁的功夫,哥哥我都格外擅長。”

    大家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笑而不語。

    絳雪低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懶洋洋的說:“還是先見識一下你的酒量吧。”

    獐頭鼠目男又驚又喜,嚥了一下口水道:“見識過酒量之後呢,是不是還可以較量下別的?”

    絳雪瞥了他一眼,只一眼,獐頭鼠目男身子幾乎酥掉了。

    我受不了他的醜態,低聲道:“絳雪,何必招惹他們?”

    絳雪輕笑一聲,“你別管。”

    凌北霄也低聲勸我,“放心吧,她不會喫虧的。”

    叫來店小二,絳雪要了兩壇酒,將其中一罈遞給獐頭鼠目男,自己則手捧另一罈。

    絳雪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身側放着一個空罈子,大家看在眼裏,都覺得這場比試絳雪輸定了。

    獐頭鼠目男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笑嘻嘻的問:“姑娘,如果你喝不過我該怎麼辦?”

    絳雪瞪大眼睛看着他:“我若喝不過你,自然是醉了,我若醉了……你是呆子嗎?”

    獐頭鼠目男喜出望外,其餘看客則是暗暗遺憾與絳雪拼酒的人不是自己。

    獐頭鼠目男拍開泥封,正要喝酒,被絳雪攔住了,“既然是比試喝酒,我有一個條件。”

    “別說一個條件,就算十個、二十個條件我都同意。”獐頭鼠目男笑嘻嘻的說。

    絳雪伸出一根手指,“一罈酒,我們必須一口氣全喝乾淨,中途不準停歇,誰停下便是輸了。”

    獐頭鼠目男看着絳雪纖細瑩白的手指,眼睛都直了,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絳雪微微一笑,拿起酒罈便是一通豪飲。

    衆人見她酒量驚人,紛紛讚歎。

    有好事者在旁監督獐頭鼠目男,“你怎麼還不喝?”

    他們心裏打定主意,只要獐頭鼠目男認慫,他們就立刻跟絳雪拼酒,反正絳雪已經喝這麼多了,後面肯定喝不下去了。

    獐頭鼠目男無奈,只得將酒罈湊到嘴邊,他一看絳雪喝酒的架勢就知道自己喝不過絳雪,卻不得不強逞英雄。

    他才喝一口,就感覺不對勁,低頭一看,頓時慘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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