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好奇,紛紛向其投以詫異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條花花綠綠的毒蛇從酒罈中飛騰而出,死死咬住獐頭鼠目男的嘴脣。
有它帶路,更多的毒蛇從酒罈中竄出來,這時獐頭鼠目男已經拿不住酒罈,將它摔到地上。
酒罈落地,既沒有摔碎,也沒有撒出一滴酒,只是烏泱泱的涌出一羣毒蛇來。
那情景看得人頭皮發麻。
獐頭鼠目男的嘴脣迅速腫起,呈紫黑色,他想張口呼救,可毒性已經擴散到口舌,饒是他嘴巴大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發出詭異奇特的叫聲。
這時大家已經顧不得看他了,四竄的毒蛇迅速擴散到整個飯廳,而地上那小小的酒壺裏,仍在不斷的往出涌着毒蛇。
有人發現了這一點,驚叫道:“酒壺裏根本裝不下那麼多蛇,是那個妖女在搗鬼!”
不少人紛紛附和。
絳雪笑嘻嘻地說:“你們好厲害啊,這麼快就猜到是我。”
神情得意至極。
凌北霄看不下去,“絳雪,算了吧,別跟這幫人一般見識,給他們點教訓就行了。”
絳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這幫人剛纔只知道看熱鬧,全都活該。”
凌北霄笑道:“我不也一樣看熱鬧,你怎麼不找我的麻煩?”
本上仙最怕毒蛇,剛纔着實緊張了一陣,可這些毒蛇四下亂竄,卻沒有一條接近我們這桌。
絳雪笑着說:“同樣是看熱鬧,那幫人是看我的熱鬧,你卻是看他們的熱鬧,看的熱鬧不同,得到的待遇自然也不一樣。”
獐頭鼠目男“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死了。
他雙眼圓睜,表情猙獰,死相極爲可怕。
“已經死了一個人,絳雪,別胡鬧了。”凌北霄皺起眉,事態已經超出他的想象,出了人命,便不是小惡作劇了。
絳雪緊抿着嘴脣,沒有迴應凌北霄。
地上的毒蛇越來越多,很快便積了厚厚的一層,遍地翻滾的毒蛇看的人頭皮發麻,爲了躲避毒蛇攻擊,衆人只能踩在桌上,有人心中害怕,一不小心踩脫了,跌倒在蛇羣當中,立刻被羣蛇密密纏上,連衣角都被覆蓋,到最後旁人只能看到地上有個人形的東西在扭動。
轉眼間便有數人暴斃,凌北霄勸不動絳雪,索性站起身,“真倒胃口。”
說完竟要離開。
我嚇一跳,忙拉住凌北霄的袖管,“你瘋了,不怕被蛇咬死嗎?”
凌北霄本來態度堅決,可見我滿臉擔心,又忍不住心軟,只得待在原地。
就在這時,肆虐的毒蛇突然倒退,又紛紛鑽回酒罈裏。
我鬆了口氣,“絳雪,你總算收了神通,想必是消氣了。”
絳雪滿臉驚異,忽然四下尋找,“是誰多管閒事?”
我反應過來,原來不是絳雪收回毒蛇,而是有人出手相助。
凌北霄眉頭緊皺,“是誰?”
他聲音很低,並不像是說給我和絳雪聽,而只是心中有疑問,便順嘴說出來。
我小聲對他說:“能有這等本事的人,應該不是人……”
白澤慢吞吞的走進來,到我跟前,他面無表情的說:“你罵誰不是人?”
我頓時蔫兒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澤一副懶得聽我解釋的模樣,將手一擺,我只好閉嘴。
這時所有的毒蛇都已退回到酒罈中,白澤躬身將酒罈拾起,拿在手上晃了晃,然後送到嘴邊。
我驚呼一聲“不要!”可白澤並沒理我。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酒壺裏倒出的居然是美酒。
絳雪看都不看白澤一眼,徑直離開。
好事者見了白澤的神通,自以爲有人撐腰,便壯着膽子喊了一聲“妖女別跑”。
絳雪腳步一頓,緩緩迴轉身子,神情陰冷,“是誰要留我?”
沒人敢答話。
絳雪冷笑一聲,又重複一遍,“是誰要留我?”
衆人感受到壓力,於是紛紛向剛纔說話的人投去目光。
絳雪目光落到那人身上,“就憑你,也想留下我?”
那人哆裏哆嗦的說:“我雖不行,但這位老英雄行。”說完準備往白澤的身後躲。
絳雪飛身上前,準備親自教訓那人,白澤身子一晃,擋在前面。
我想提醒絳雪白澤的身份,她這個假土地遇上真土地,如果不收斂些,只怕要倒大黴。
“讓開!”絳雪毫不客氣。
白澤垂下頭,身子卻沒動彈。
我暗暗點頭,高人都是這般行事低調,等下出手就不同了。
“絳雪,聽我一句勸,這老爺子你可得罪不起,你快走吧。”我拼命朝她使眼色。
絳雪冷哼一聲,揚手打了白澤一巴掌。
她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凌北霄都愣住了。
我無助的捂上眼睛,絳雪啊絳雪,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作死,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更出人意料的是,白澤只是嘆口氣,然後走了。
走了……
這不該是高人的作風啊,更何況您不是人,是上古神獸,是堪比一方諸侯的土地爺啊!
絳雪怔怔望着白澤的背影,衆人趁她不注意,紛紛逃開了。
就連之前多嘴,被絳雪遷怒的那個人也溜了,絳雪沒有留意,也可以理解成懶得搭理他。
絳雪莫名其妙地放出一羣蛇,害死幾個人;白澤莫名其妙的捱了一個耳光,卻並不追究,我覺得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透着詭異。
等衆人散盡,地上的屍體便尤爲明顯。
“沒意思。”絳雪嘟囔一聲,隨即消失不見。
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地上的屍體。
整個飯廳空空蕩蕩,只剩下我跟凌北霄兩個人。
“殿下還有胃口嗎?”凌北霄問。
剛纔的一幕實在太具有衝擊性,我搖搖頭,“此刻你就是給我端來一碗青菜豬腳麪,我都喫不下去了。”
一想到麪條的形狀,我忍不住乾嘔起來。
凌北霄嘴邊浮起笑意,“以後殿下再讓我給你煮麪,我就給你描繪一下今日的情形!”
我一瞪眼睛,“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