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見了搖頭笑道,“月老,我是該誇你善良呢,還是該罵你蠢?”
我懵了,“啥意思?”
司命道:“分明是那兩個老傢伙不想得罪舊主,掂量了一圈,又覺得只有你耳根子最軟,這才做戲找你幫忙,結果你入了圈套不說,還傻乎乎的替人家擔心,笨死了!”說完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我恍然大悟,跺腳道:“那你剛纔不提醒我?”
司命似笑非笑,“提醒你有什麼用?你會拒絕他們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腦袋。
司命白我一眼,“所以嘛……沒法子,你就是這樣的個性,我改變不了你,只能幫着你了。”
我心中一陣感動,“司命……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無以爲報……”
司命故作緊張的看着我,“你不會是要以身相許吧?”
我倆一起笑出聲來。
“司命,咱們應該從何開始?”我問。
司命想了想,“先睡覺。”
“啊?”
“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我困了。”他打了個哈欠。
被他一提醒,我也覺得睏意襲來。
司命扯了我一把,“往這兒走,你還真不認路!”
我迷迷糊糊看着四周的樹,感覺走哪都挺眼熟的。
“司命,我反應過來了,他們雖然只找到我,卻相當於把你也拉下水了,兩位前輩果然老奸巨猾。”我後知後覺地總結道。
司命冷笑一聲,“何止把我拉下水,還有凌北霄呢!他一出馬,黑無常那裏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剛纔真沒想到這一層,聽司命這麼一說,我臉上一陣滾燙。
“這事跟凌北霄有什麼關係?”我兀自嘴硬。
司命笑着說:“你剛纔連黑無常都問了,爲什麼不問他?是真以爲凌北霄與此事無關,還是有意把他摘出去?”
這個司命,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也打了個哈欠,“還有多遠?我困了。”
司命朝前一指,“到了!”
我定睛一看,轉身欲走。
司命連忙上前拉住我,“你不會厚臉皮到一邊搗亂,一邊又住着人家的地方吧?”
我壓低聲音,“那也不能回阮飛這兒啊,上次我……”想起之前做的混賬事兒,我實在說不出口。
司命耐心的勸道:“如果你實在不想住在這兒,那咱們就只能回範無咎那裏,只有這兩處不是絳雪的地盤,你選一個吧。”
我:“……”
司命瞭然,“好吧,我陪你回範無咎那裏聽他奚落吧!”
我只能告饒,“算了,就留在這兒吧!”
司命得逞後微微一笑,扯着我往前走。
本上仙再抗拒,也只能被他拖回院落。
“阮飛、小小,我們回來了!”司命揚聲道。
狐女小小立刻跳出來,看我的眼神怯生生的,“夫君,你回來了。”
我知道自己之前的舉動刺激到她,一時間又解釋不清,只能苦笑着點頭示意。
司命熟絡的問:“阮飛呢?”
狐女小小清澈的目光在我身上飛快閃過,她期期艾艾的說:“阮飛去找你們了。”
狐女小小搖了搖頭,“他要找夫君……跟我解除婚約。”
司命臉上的笑意擴大,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小小,你什麼意思?你不喜歡夜涼了嗎?”
狐女小小羞澀的垂下頭,“我……我不知道。”
我嘆口氣,“何必這麼麻煩,你喊他回來,我答應與你解除婚約就是了。”
狐女小小答應一聲,正要往外走,阮飛恰好回來了。
一看到我,阮飛立刻將狐女小小護在身後,“你又回來做什麼?”
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我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去投奔範無咎。
最起碼範無咎埋汰我的時候,我沒此刻這般心虛。
司命笑着迎上去,“上次的事兒我們調查過了,確實錯怪了小兄弟你,但也不能完全怪夜涼,是絳雪變成你的模樣,坑了夜涼一把,夜涼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心中一震,“司命,不好,絳雪那天餵我喫下的小白蛇說不定是用來控制我的,一旦我不聽她的話……”
司命的臉色也變了,我倆幾乎把這件事給忘了。
阮飛隱約聽明白了,“你說那天是大長老變做我的模樣,餵你喫下一條小白蛇?”
我點點頭,神情木然。
阮飛目光閃動,“那小白蛇是什麼味道的?”
司命嗤笑一聲,“還能什麼味兒?紅燒?”
阮飛對其怒目而視,“你說話放尊重些!”
司命這纔想到阮飛是蛇族王子,自然也是蛇,暗暗後悔自己失言,連忙道歉。
我答道:“那小白蛇入口之後便化作冷水,被我喝下去了。”
阮飛臉色劇變,“在那以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行爲不受控制,甚至偶爾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我連連點頭,“沒錯!”
狐女小小得知那天罵她並非是我本意,對我的芥蒂立刻消失了,關切的上前詢問:“夫君,你有沒有拉肚子啊?我一喝冷水就會拉肚子。”
司命被逗笑了,“傻妹妹,我們現在討論的可不是喝冷水的問題!”
狐女小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們想知道大長老爲何化作阮飛的模樣?自然是她想挑撥我跟夫君的關係,進而成全我和阮飛,可萬一我信了夫君的話,豈不是要跟阮飛鬧翻了?天哪!我知道了,一定是大長老她也喜歡阮飛……”
阮飛漲紅了臉,“小小,你就別瞎猜了,夜涼殿下中了蠱毒,情況很不妙,我得回蛇族一趟……但願父王那兒還有解藥。”
我跟司命都喜出望外,司命拱手作揖,“阮飛,無論你能否拿到解藥,我都替夜涼殿下謝謝你了。”
阮飛忙道,“舉手之勞,先生不必客氣。我只擔心大長老出手前早有準備,把全部解藥都收走了,要是那樣就糟了。”
司命目光閃動,“如果拿不到解藥,有藥方也行!”
阮飛搖頭,“這些解藥的材料極難配製,沒幾十年的功夫聚不齊,而且蠱毒的毒性深入靈體,就算肉身隕亡,毒性依然隨着魂魄存在,空有藥方,最樂觀的情況下他仍要受幾十年的活罪,這已經是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