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總掉坑 >第55章 學馬
    馬上,商音被李適擁在懷裏,看不見他失落的表情。同樣,他也看不見她自卑的表情。</p>

    那回答聲仍歡朗:“大王,賤民與皇族,做不成一家人。”</p>

    “休再提‘賤’字,你不是那一類的人。駕——”</p>

    李適說着駕馬奔馳,一聲鞭響,馬蹄一揚,商音毫無準備,尖叫一聲怕摔下去,伏着身緊張地抱着馬脖,馬兒便受了阻力,顛兒顛兒地降速。</p>

    後面的李適皺了皺眉頭,扶她做正:“有我教你騎馬,你就這麼不放心?寧願抓抱着一匹隨時會將你摔下去的馬,也不向一個會保護你的人靠近?人在馬背上時別環馬脖,它對阻力很反感,這就是你當初犯的錯誤,纔會從馬上摔下來。我先帶着你騎,你熟悉了之後,再獨立上馬。”</p>

    “喔。”她應了一聲,身體勉強坐正,跟着賜教的人一舉一動去學習。</p>

    李適的教學水平很是不錯,十分細膩,言傳身教:“夾腿縮腹,身要正,手握好繮繩,不是隨便一抓,如你彈琴般有各指有分配,大拇指按住繮繩的一端,另一端無名指和小指夾緊,小腿敲馬肚兩側,敲打力度越大,馬的步伐速度越快,這是一種鞭策的馬語……”</p>

    他教了很多,以至於商音聽得天花亂墜,也一下子消化不了這麼多,絲絃管竹已耗盡了她畢生的天賦,其他方面笨得要死。</p>

    當商音檢查好馬鞍獨自上馬的時候,特地被人強行栓了個大布娃娃揹着……</p>

    “……”商音無奈望天。</p>

    畫風尷尬,怪異得要死。</p>

    李適的意思是,誰學馬哪有不摔的,從馬背上摔下來,至少還有個軟綿綿的墊背。</p>

    好像有點兒道理。</p>

    學了騎馬又學射箭,翻騰了一天男人才學的功夫,商音覺得自己快變性了,然而騎馬只會了“駕”和“籲”,射箭連一隻小麻雀都射不中。</p>

    李適的騎射是真的厲害,一天之內,商音就見證了他百步穿楊的箭術,風馳電掣的騎術,兩者相輔相成,簡直是狩獵的佼佼者。</p>

    哦,對了,馬背上的他不限於單純的坐着駕馬,還會迎着疾風在馬背上駕馭出許多花樣,如馬上猴子般,比如:雙腳脫開馬蹬直站馬背,扎馬步式的駕馬;飛腿一躍在馬背上劈叉俯身駕;或仰天豎單腿駕馭在馬背;又或抓着繮繩翻身遊仞於馬側左右……馬兒駝着這些花樣一路奔馳,登峯造極的馭術將他襯成一隻雄鷹翱翔於九天。</p>

    當然,身爲樂伶的商音將這看作是一種花式表演。</p>

    可是李適卻告訴她,這不是翻花樣,是防襲駕術,策馬時爲躲過明刀或暗箭。</p>

    “冰雕怪,二十多年來,你都是這麼小心翼翼地活着嗎?”</p>

    商音累得直躺在草地,對着湛藍的天空,眼睛也亮出幽藍的光。</p>

    旁邊的李適坐在樹樁上擦拭弓弦,松香味的微風將他汗潮的衫袍吹乾了些,吉雲花紋映出深淺不致顏色,他蠕動嘴角,像是忍着淚。</p>

    “我不是平常人,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地活着。父親的愛更多地給了迥弟與五妹,迥弟更是一出生就封王。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幕畫面,父親慈愛地將迥弟舉過頭頂,迥弟便成了天底下唯一能俯視君主的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我出生的時候,我父親,阿翁都不喜歡我這個庶長子,我流落民間的母親,皇長子的生母,卻連一個皇妃的名分也沒有。哼,你說諷不諷刺。”</p>

    多麼悲傷的諷刺,捏一捏就能滴出水來,商音的眼眶悄悄地溼潤,指尖揉了揉眼角,謊說飛進了一隻小飛蟲,又安然地問:“那你有同母的兄弟姊妹嗎?對了,我見過昇平公主,你跟她一樣兇!”</p>

    “喔,你說四妹啊,她是嫡公主,與邈弟纔是一母,卻與我同是失母的可憐兒。他們的生母是我父親的原配崔氏,與我母親一樣在八年前就淪爲了戰爭的犧牲者。迥弟與五妹,邈弟與四妹,真羨慕他們是同胞兄妹,但有時候又幸運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否則,世上又要多一個沒孃的孩子。”</p>

    最後一句,如此蒼涼。</p>

    商音展臂躺“大”字型,嘆一語說:“富貴果然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皇親貴胄也不是該羨慕的,我雖然沒爺沒娘,好在我是個平常人,管它天高地厚。”</p>

    “你不是平常人,你是我的王妃。”那句很認真的話又出現了。</p>

    商音扭頭望着他,短草扎得她的臉龐刺疼,話也扎得刺疼:“吉貝告訴我,皇家的婚姻都是由朝政利益來權衡,你爲什麼偏抓着我一個小伶人不放?我當不了你的王妃,別讓外人看得我癡心妄想,想山雞變鳳凰。如果你真是不良人,我倒考慮考慮,說不定天造地設呢。”</p>

    “認真學騎射,日後我帶你見一位人物,你便不會認爲自己沒資格了。”</p>

    李適本來想解釋,但是覺得說太多爲時尚早,兩句話草草概括了,又問一句:“我今日教你騎馬,發現有時候你會畏懼馬?”</p>

    恐懼源於踏馬的夢境,商音不想多說,只要馬兒一發飆,她就覺得那個夢境又重現了。就連藍天白雲都有了馬的輪廓,飄浮着生出了夢魘的幻像。</p>

    商音的瞳孔依舊佈滿了湛藍的天色,緩和了會後慢吞吞地說:“可能,馬兒對我不太友善,它突然長嘶,我總怕它將我摔下去,馬蹄子踩到我,好像很久之前發生過這樣的事。”</p>

    李適瞧了她一眼,目光難得的柔和,沒有再說什麼話。擦拭完弓弦,卸下腰間的陶壎吹了一首曲子。</p>

    吹的曲子是他曾經說的“商音”,以伊爲名。</p>

    曲調一出,游魚出聽,飛鳥相和,高山流水,好不暢快!</p>

    商音靜靜地聽着,壎聲到下一段,也來了興頭跟着低吟淺唱:“……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春花易殘秋月盈,我與君成雙……一曲商音莫殤歌,歌長歡未央……”</p>

    “冰雕怪,上次忘了問你,你是怎麼會這首曲子的呢?我覺得,這曲子除了我跟吉貝就沒人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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