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與書芳扶帶拉地將商音送入轎,才上轎輦,董好好忽然臉色大變,小聲乞求:“淑妃,我……我把裝玉璽的包裹忘在會寧殿了……”
玉璽可是號召天下的寶物,沒有它怎麼能行!商音也臉色大變,掀簾望了望李適策馬的背影,與馬車已經拉開了距離,若是驚動他勢必行程耽擱,她咬了咬牙,當機立斷:“蒹葭,你悄悄去通知韋妃,不要驚動陛下,我與韋妃一同折回去取。好好,你將玉璽如何樣式的包裹,擱置地點告訴我!”
商音得了消息後,先與書芳折回去,此時叛軍朱泚已然入侵大明宮,她們爲了掩藏身份便於行事,途中換上了涇原士兵的衣服,順便藏着匕首利器防身。
溜入會寧殿,隔着夾纈屏風可以看見,五六個叛軍零零散散在尋些財物,典籍奏摺被扔得一地狼藉。商音在殿門口貓着步子探,目光夠不着裝着玉璽的包裹,但是看情形還沒有落入敵軍之手。
只能期盼他們徒勞而離開,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偏偏天不遂人願,其中一位眼尖的士兵瞧見置放在暗架裏的匣子,打開之後發現是一墩和田玉雕刻鑲金的龍,底部刻有朝代,他連連驚呼,“玉璽!”
謹慎的那位忙說:“快,走,稟告給元帥!”
聽到如此,商音心中焦慮不安,怵在原地想策略,與一行出來的涇原士兵差點撞個正着。“同僚”的商音連忙佯裝搜刮財物,腳踢踢這個,抽刀刺穿那個,粗着嗓子大罵一勞無獲。
他們也覺得突然冒出兩個人來而且行爲舉止異常,領頭人囔囔着嘀咕了幾句,想着要將玉璽交差要緊,就先走了。
當他們遠去不久,商音欲要跟蹤而上,突然有個士兵折了回來,如探獵物般地不知覺接近商音。她只當是被叛軍發現了心中慌亂,欲要先下手爲強,那人卻掩過商音抽出的刀柄,故人氣息呼之欲出,“是我。”
好幾年過去了,嶽勝己覺得自己長開,體型容貌大都有改變,還能認出來他的,估計也就剩下仇人了。
商音咬咬牙:“果然是你,你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認得!”
因爲他的盜竊,以及當年他留下來的貓眼瑟瑟,雅頌樂坊才被他給連累了!
嶽勝己察覺到商音別樣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恨當年事。後來探聽雅頌樂坊的罪名,他也實在懊悔,那天一時糊塗,蜷縮起來當烏龜王八糕子罷了!
“你不當神偷當兵卒啦?”商音撇嘴,沒好氣地問,“棄惡從善?”
可是,如今相遇的這情形,也不怎麼善嘛!
嶽勝己覷着鼠目一樣的眼睛,望着她的服飾問:“你還不是一樣當上兵卒了?”
“……”商音好氣又好笑,“我回來拿玉璽的,你才真正穿着這身衣服呢,咱們再一次的道不同,不相爲謀。”
“啊!”嶽勝己微微訝異,“那你以何身份惦記着這玉璽?”
“惦記嘛?”商音擡擡眼眸,居高臨下,“當今皇帝是我丈夫。”
“……”
他果然驚訝,滿眼土雞變鳳凰的驚訝瞅着商音,她嫌浪費時間,徑直擦肩而過,要幹大事去了。
忽然手掌被他扣住:“我欠你,這回我幫你!”
如今玉璽落到了朱泚手上,商音皺起眉頭苦悶着,其實心中偷樂,有了這快手神偷,確實事情好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