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朱泚已入侵京大內太極宮,商音後腳找上門來,可以瞧見那位居心不軌的叛賊眼珠子都要掉在龍椅上了。
那雙有過無數殺戮的手罪惡地捧着玉璽,鳩佔鵲巢,彷彿文武百官位列腳下,他就差句“平身”了。
商音狠厲的目光巴不得生出兩柄劍來,朝他的兩隻眼珠子戳去。
“商音,你在這裏等我,待我接近朱泚,我定將玉璽完璧歸趙。”嶽勝己在角落裏尋了個隱蔽箱籠,將她整個人藏了進去,“等會我若得手,敲兩短一長,你就知道是我。”
商音沒指望過坐享其成,放着他一個人進去周旋實不太安心,但是自己懷有身孕難免顧前顧後,別什麼忙添不上反而狼入虎口就不好了。
於是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目光上的肯定,“你千萬要小心,快手神偷。”
江湖稱號一字一頓地說出來,那位快手神偷會意,目光篤定,“名不虛傳。”
箱籠的漆黑,四角的生硬,以及透不過氣,都讓商音心中不太安寧,周遭殺戮洗劫已經漸漸停止了,讓這座曾經萬人膜拜的宮殿像棺材一樣死寂。
她胡思亂想,心想着吉貝現在會到了哪裏呢。
沿途有折凌霄花掐落了花瓣做記號。
怎麼半天還尋不過來,該不會是半路遇到了什麼障礙吧。
就在商音心神不安的時候,腦袋上有叩擊箱籠的聲音傳來,不多不少,正是兩短一長。
她緩緩推開,就被對方一塊沉重的石頭扔在手掌,扒開金黃色的蠶絲綢緞,有質感的和田玉雕刻的龍幾乎要從白玉中幻化出來,商音讚歎,快手神偷果然名不虛傳!
掀開士兵衣服就是腰間褥裙,她連忙系向身上最隱匿的地方。
“東西我給你拿回來了!”嶽勝己瞅了瞅四周,再次確認安全後將商音從箱籠裏扶出來,“等會我回去拖住朱泚,他發現得越晚,你就走得越遠。”
話是不錯,嶽勝己眸中閃過一絲顧慮,“我們就算要走,也是兵分兩路。”
“哈哈哈,我看,你們一路下黃泉的來得更快些。”
空中突兀傳來粗魯又殘暴的笑,兵刃出鞘的鋒利錯落有致,體型寬厚的朱泚像是一堵人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身後跟着的,只有十來位士兵。
朱泚志在必得的表情,彷彿是對付這兩個,他一己之力就足夠了。
繼而他那雙難看的眉眼打量着商音,清晰捕捉到着士兵服的她腿腳下那一抹露出來的裙角。他鄙夷張狂地笑,“逃亡到一半,能折回來拿玉璽的女人定是宮眷,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那就是皇帝身邊重要的宮眷了。”
話說着,朱泚拔了一柄薄劍,銀白色的光芒在商音身上挑來,她鬥舞般翻動着輕盈靈動的身姿,一一躲過,毫髮無損,只是身上的兵服跟小刀試裁縫似的,布條碎碎落落。
兵服解體,這正是朱泚要的結果,裹着金黃色綢緞的玉璽於她腰間鮮明可見。如此一來,他下手更重了,刀刃刺溜擦過她的腰間,她每次閃躲皆是千鈞一髮,僥倖逃脫。
玉璽越發難保,早已斷了線漫無目的地飛向空中,朱泚的劍梢跟着那抹金黃色轉,唾手可得之際,駿馬嘶鳴,紅霞一般的身影從天而降,轉而一道流星般的弧線,硬生生奪走了那抹金黃色。
“吉貝!”商音欣喜大喚,救兵終於來了。
這仗勢出人意料,朱泚皺起眉頭,不禁疑惑:“皇帝招嬪妃,難道要求有點功夫在身上?”
彼時終究以一難抵十,朱泚殺紅了眼,一聲召令下達,涌上來的士兵已將兩位窈窕婀娜的娘子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