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很快過完,因爲蔓婷婷即將開學,蔓麗萍就帶着她離開了南央,臨走前,又給蔓箏囑託了些日常生活中需要注意的小問題,而後,話題突然扯到她跟紀硯恆的身上。
蔓麗萍的意思是蔓箏今年也不小了,既然兩個人能走到如今,也該挑個日子把婚訂了,可以先訂婚,結婚的事到後面再進行商議。
對於訂婚,蔓箏沒什麼意見,只是暫時不清楚紀硯恆那邊的意思,對於蔓麗萍的催促,她也就隨便敷衍過去了。
等蔓麗萍一走,蔓箏纔拿出手機回了林晟卜的未讀消息。
林晟卜說舞蹈社開張了,學員也都就位了,就差她們這些舞蹈老師了,讓她們趕緊回來。
距離她的假期,僅剩三個月。
蔓箏同意了。
回覆完消息,蔓箏在微信上問了紀硯恆打算什麼時候回菏閩。
紀硯恆很快就回了:[跟你一起回。]
蔓箏在這邊咬着指尖傻笑:[那你父親呢?]
她記得江年同一直沒離開南央。
反正最近,紀硯恆沒跟她說過這些事。
這邊,收到消息的紀硯恆走出了書房,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追劇哭得老淚縱橫的江年同,站在沙發旁,他神情冷淡:“你什麼時候回家?”
江年同沒看他,拿着紙巾擦淚花:“這不就是我家嗎?”
紀硯恆握着機身的手垂放在身側:“不是。”
“……”
這兒子不要也罷。
江年同擺了擺手:“我在這再住兩天就回去,不用你瞎操心,哎,對了。”想到了什麼,他才忽然擡頭:“你跟那丫頭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紀硯恆眉心輕動,抿緊了薄脣:“不知道。”
一副冷淡臉。
江年同習慣了,但還是好心提醒:“我記得你今年過完生日該29了吧?”
紀硯恆:“嗯。”
江年同:“我朋友老李他兒子25歲就讓他抱上了孫子,我朋友老張他女兒26歲都生二胎了。”
“別想了。”紀硯恆打斷了江年同的暗示。
江年同攥着紙巾:“什麼意思?”
紀硯恆垂下眼睫:“沒什麼。”
話落,他轉身就回了書房。
江年同坐在沙發上細究了半響,而後,他忽然跳下了沙發,往書房衝去:“你這臭小子不想生孩子?你特麼,我們□□家可只有你這麼一個獨苗!”
“我已經改姓了。”
“……”
最終紀硯恆沒管江年同要在南央待多久,他只在乎蔓箏什麼時候回菏閩。
而他,只想陪着她。
回菏閩那天,三月的南央冰雪已融化,路邊梧桐樹禿樹枝上漸露青芽。
蔓箏拉着行李箱剛走出電梯,就見紀硯恆靠着一旁等着她呢。
正如那天在菏閩她即將要跟他合租,他來接她一樣。
蔓箏彎了眼,自然把手中行李箱遞給他。
紀硯恆握着行李箱拉桿,陪在她身邊出了小區。
去機場的路上,蔓箏好奇問道:“你父親呢?”
紀硯恆:“他在家。”
末了,他補充了句:“他要來,我給拒絕了。”
江年同在那邊痛心疾首捂胸口:“你一天就給我一百塊的零花錢,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父親了?”
紀硯恆不應他。
江年同突然轉了話鋒,喊了兩聲蔓箏,蔓箏連忙應道:“江叔叔好。”
江年同不要錢了,跟蔓箏嘮起磕來,漸漸的,話題突然變成了他朋友那些結婚生孩子的事情上,還說小孩子多可愛,沒有人會不想要的。
蔓箏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附和點頭:“嗯嗯嗯……”
下一秒,紀硯恆就把電話掛斷了。
蔓箏輕怔,看向他:“怎麼了?”
紀硯恆說:“沒事,太吵了。”
“……”
蔓箏有些好奇:“你每天只給你父親一百塊零花錢啊?”
“嗯。”紀硯恆解釋道:“他花錢像流水,得控制。”
想到之前江年同老拿錢去買酒喝,喝醉了又控制不住脾氣罵人,蔓箏覺得這樣也挺好。
她突然想到江年同說的結婚生孩子,而紀硯恆卻似乎很不願意聽到這些話,直接給掐斷了電話。
蔓箏沒忍住打量起紀硯恆。
她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紀硯恆察覺到,他偏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蔓箏猜道:“你不喜歡小孩子啊?”
紀硯恆不看她,緊繃着下顎操控着方向盤上了高速。
蔓箏繼續追問:“不想要孩子?”
還是沒得到迴應。
她話鋒突然一轉:“不想跟我訂婚?”
“想。”紀硯恆很快回應了。
蔓箏立刻了然:“那就是不想要孩子。”
紀硯恆抿直薄脣,沒再接話。
蔓箏好奇:“爲什麼啊?”
紀硯恆撩眼看她:“你想?”
蔓箏輕怔,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就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聽你的。”
紀硯恆斂下眉眼,停了車,神情很淡:“我不想。”
“爲什麼?”蔓箏脫口而出。
彼時,紀硯恆已經解開了安全帶,他擡頭看她,沉默半響,他斂下眉眼,只說了句:“生孩子很苦。”他擡眼,神情很認真:“如果你也不想,我可以去做結紮。”
蔓箏解開安全帶的動作輕頓,突然理解了什麼,內心某一處因爲他那句“生孩子很苦”而柔軟了些。
她輕笑,伸出手揉了下他的發:“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紀硯恆抿直了脣:“好。”
蔓箏下車後吐了口氣,一顆心還因爲紀硯恆那一句“我可以去做結紮”而顫慄。
她沒有想到紀硯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會持這種態度。
不過對於生孩子,她的確沒有太大的意見,只覺得順其自然就好,不過如果紀硯恆真的不想要孩子,她倒也可以。
兩人下了車,進了南央機場。
兩個小時後坐上了去往菏閩的飛機。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回到了一起合租的家。
進了門,蔓箏沒看到皮皮,隨口問了句:“皮皮去哪了?”
紀硯恆回道:“寄養在寵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