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的封桀，盯着湖邊不遠處宋寒山的營地，目光陰測測的：“如果這個罕納爾是假的，宋寒山不可能不知道…”</p>
“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吧。”時蕎道。</p>
他們單方面再猜測都沒什麼用，既然現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那不如就去證實。</p>
不過，宋寒山的出現，還是撥清了一件事情，雖然這件事並不重要。</p>
就是那個拍紀錄片的文藝旅遊團，證實了他們不是宋寒山的人，那他們會是誰的人，目的又是什麼…</p>
夜幕已低垂，漫天星河幾欲垂進天湖，似乎唾手可得。</p>
“先睡覺吧。”封桀伸手抿平時蕎緊皺的眉心，長臂攔過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把人帶進帳篷。</p>
兩個營地，相差不過百米，都是戒備心高淺眠的人，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能被驚醒。</p>
深夜裏，時蕎睜開眼睛。</p>
她人還沒動一下，封桀就側了個身子，胳膊抵地手撐着腦袋，桃花眼在夜色裏有星點閃爍：“放心吧，宋寒山不會對我們下手的。”</p>
“我並不是擔心這個。”時蕎細聲細語的：“我只是在想，宋寒山爲什麼要找這批寶藏，他爲什麼會在所有人之前找到罕納爾，是有人給他遞消息，還是他從宋家祖宅裏拿到了什麼指向性的線索…”</p>
宋寒山從時蕎手裏拿着房契地契回洛京那些日子，她就讓黑子派人一直在那邊看着，那麼大個莊園，宋寒山從最深處宋家祠堂裏拿出了一件東西，但是什麼，無人得知。</p>
外面的聲響還在繼續，是人走路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色裏，卻還是清晰傳入兩人耳中。</p>
兩人的竊竊私語停下。</p>
有黑影倒映在白色帳篷上。</p>
封桀要動，時蕎擡手壓着他的腰，讓他別動</p>
黑影就站在那裏，遲遲沒有動作。</p>
約五分鐘後，輕到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又響起，漸行漸遠，外面又陷入沉寂。</p>
“睡吧。”時蕎往封桀懷裏一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p>
封桀不是聖人，心愛的人在懷，怎麼會沒有反應，他喉結滾動，壓下眼底的暗晦，把時蕎緊緊抱在懷裏，長長嘆了一聲：“阿窈，我快忍不住了。”</p>
時蕎沒敢在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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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日。</p>
紅日從東方升起，伴着新紅的金色鋪滿了天湖，封桀先從帳篷裏出來，掃了眼對面有人影攢動的營地，圍繞着身邊帳篷轉了一圈，在昨晚看到黑影的地方停住，掃了一圈後，半蹲下身子，看着地面一點浮土，擡指敲了敲帳篷。</p>
他低聲喊：“阿窈。”</p>
一陣悉悉索索，時蕎嘴裏噙着牙刷走出來，長髮披散，眉眼間聚着清早剛睡醒的懶散，走到封桀身邊，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灰白色的帳篷根處有一串略凌亂的字符。</p>
??????。</p>
封桀指腹摩裟過去，“這是鬼畫符嗎？”</p>
“這是藏語。”時蕎也蹲下身子，手拿着牙刷在嘴裏刷了兩下，因含着泡沫，吐字有些不太清楚。</p>
封桀凝眉：“藏語？”</p>
時蕎點頭：“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危，危險的危。”</p>
封桀若有所思：“昨晚那道身影會是罕納爾嗎？”</p>
人肯定是宋寒山那邊來的，但宋寒山那邊不止一個會藏語的，宋寒山也是其中一個。</p>
“是誰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留字的人如何篤定我們會看到，留下這個危字又是想告訴我們什麼…”</p>
肯定是在警告他們危險。</p>
但是，什麼危險，是人是事還是什麼地方，爲什麼危險…</p>
時蕎把字擦掉，回了帳篷裏漱口。</p>
還沒擦完臉，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汽車鳴笛，忽近忽遠的。</p>
月桐也沒在外打個招呼的，就直接撩開帳篷門鑽進來：“姐姐，是那個拍紀錄片的旅遊團，他們來了。”</p>
時蕎微頓，扔下毛巾，鑽出帳篷。</p>
遠遠就看見，幾輛車從空曠草地中間的馬路上駛來，距離不過千米。</p>
宋寒山那邊也被驚動，一行人站在那遙望相看，看了片刻，宋寒山目光朝時蕎和封桀這邊看來，眼底一片意味深長。</p>
他在懷疑這是時蕎和封桀人。</p>
封桀斜睨他：“難道不是你宋二爺的人嗎？”</p>
宋寒山蹙眉：“不是你們？”</p>
封桀聳肩。</p>
兩句話的時間，那幾輛車已經到了近前。</p>
“嗨！”車還沒停穩，就有個穿灰色外套的陽光青年從車裏透過天窗站起來，衝着時蕎這邊興奮揮手大喊：“真的是你們哎！”</p>
這麼熱絡…</p>
宋寒山目光又轉過來，目光裏的意思不明而喻。</p>
時蕎對上他目光，似笑非笑：“宋二爺覺得那麼多人跟着我的情況下，我會這麼大陣仗來雪區？”</p>
宋寒山淺笑：“那不一定。”</p>
他們在互相猜忌。</p>
時蕎也懶得解釋，目光穿過宋寒山落在他身後的營地，穿着暗紅色藏袍的罕納爾那站在那，臉上的高原紅很是可愛。</p>
對上時蕎目光時，微微張了下嘴。</p>
時蕎眼底飛快劃過一抹暗光，斂回視線盯着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一羣人。</p>
“原來你們也來天湖啊，你們來這裏是探險還是賞景啊？據說這裏很危險，每年的中秋節還會出現特別景象，我們這次來就是拍紀錄片，你們要不要一起玩啊？”</p>
沈洋很是興奮，自來熟的，像個話嘮般嘴皮子不停。</p>
“不想死就閉嘴。”封桀聽得不耐煩。</p>
沈洋被他身上壓來的戾氣嚇了一跳，但很快又被周圍的美景給吸引，驚奇不已：“你們都是來這裏旅遊的嗎？這裏真的…”</p>
“你最好閉嘴，要麼去遠點的地方嘮叨，”月桐笑嘻嘻的打斷他：“再在這囉嗦，明天這天湖裏可能就會有你的屍體。”</p>
她這可不是威脅，是實話。</p>
在這裏解決個人，湖裏一扔，十年百年都不會有人發現。</p>
沈洋撓了撓頭：“我…”</p>
“沈洋！”那個豐盈的女人及時喊住他：“回來。”</p>
沈洋又看了幾人一眼，被封桀眼神威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抓着相機回了他們那邊。</p>
“宋二爺，”時蕎衝着宋寒山挑了挑眉：“合作？”</p>
宋寒山頷首：“先前往千古寨尋罕納爾的奶奶。”</p>
“我們呢，現在身處天湖，就是那個傳聞中世界上距離天最近被稱爲險境神祕詭測的天湖，我們呢，還在這裏碰見了其它旅遊團，看看啊，全是帥哥美女，尤其那幾個…”</p>
沈洋被叫走了，可他們同行的其它人卻是架起機器開始拍起來，說到這裏，男人手中的攝影機對準了時蕎幾人這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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