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客居…

    正好中午了。

    時蕎拎着外套,拿了條圍巾,隨意纏在脖子裏,喊着安白和娜蓮:“走了去喫飯。”

    很久沒好好喫過一頓飯了。

    時蕎拿着菜單,點了一桌子招牌菜,又看向對面的人:“付錢。”

    對面的時裕:“……”

    時裕好笑:“要真按照輩分,時小姐得喊我一聲哥哥吧?”

    時蕎掀了掀眼皮子:“我敢喊,你敢應嗎?”

    時裕:“……”

    他不敢!

    時蕎哂笑了一聲。

    看了眼旁邊服務員,時裕摸了摸鼻子,從錢包裏拿出銀行卡:“拿去刷。”

    娜蓮和安白及司零都在。

    時蕎沒避着他們,直接道:“你直接來找我,就不怕封桀知道廢了你嗎?”

    時裕笑了笑:“現在這個時候,躲不躲的都已經無所謂了吧?”

    “說吧。”時蕎神色淡然。

    時裕頓了幾秒鐘:“時晏就是那個孩子對嗎?”

    “是不是又如何?”

    “我見過他了。”時裕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梗填進嘴裏,想着上次在北三角的會見,道:“他看着單純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可實際上,是個狠岔子。”

    不純色的鬱金香…

    就等於不純鍾血脈的時家人,影響了感官那就折了它!

    那種狠辣乾脆,是骨子裏的。

    “總得自保。”時蕎淡淡道。

    她是把時晏保護的很好,但也不是無腦保護。

    她不知道時晏以後會不會回到那個地方去,所以她盡數做好了準備。

    時晏見過血,打過架,拿過刀。

    時晏骨子裏的另一面,跟如今表現出來的這一面,判若兩人。

    時蕎並不希望,看見他用那一面示人。

    但如果他自己選擇,時蕎也不會阻攔。

    時裕看着她:“你從沙漠裏回來的消息是有人告訴我的,時家那邊也都知道了,現在派來抓你的人,應該在路上。”

    時蕎眉頭微蹙。

    她從地下出來,顧平安去接的她。

    到了北三角,也並沒有隱藏,只稍微停留了一下,就換了回國的飛機,京城薛澤和司零這些沒人回去宣傳她回來的消息。

    那這消息,只能是從北三角傳出去的。

    這個臥底藏的夠深啊!

    時蕎單手托腮的嘆了一聲:“他們以爲抓了我就能控制時晏嗎?”

    “他們不是控制時晏,現在的目的是找那批寶藏。”時裕道:“時鶯鸞你應該知道,時家的二小姐,她可是一個狠角色。”

    時家的女兒都能留下。

    這一代幾個小輩的女子當中,時鶯鸞是最厲害的一個。

    “如果時晏再也不能出現,我們這些男丁都死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她會接下時家族長的章印,成爲時家新一代也是第一個女家主。”

    時蕎挑眉:“所以呢?”

    “我當年故意被封桀抓住,那…”

    “你確定是故意?”

    “……”

    時裕噎了一下。

    看着對面時蕎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時裕改話:“我被他抓住行了吧?”

    時蕎低下頭。

    時裕繼續道:“當年我被他抓住,囚禁了幾年,他也相當於救了我。後來你把時晏護的嚴實,也有其他兩三個以各種方式活下來的,如今都露出了水面,但有時晏在,就算他們抓不住他,這幾個人現在也能活着,而時家對外依舊是時鶯鸞來交集。”

    “而時鶯鸞沒殺他們,也正因爲知道這一點,所有的人都在等你,等時晏出來。一但時晏出來,這幾個男丁面臨的或許就是死亡,他們只要不想死,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時晏消失,到時候時鶯鸞坐收漁翁之利…”

    “你說了這麼多…”時蕎啃着排骨:“是想告訴我,這來抓我的人是她?”

    時裕點頭。

    時蕎手上頓了下,擡頭,眸子黝黑透亮,似能穿透人心:“那你呢?”

    “啊?”時裕微愣。

    時蕎說:“我說沒那你呢?你也想殺時晏和我嗎?”

    時裕搖頭,自嘲道:“我知道自己沒那個天賦也沒那個本事坐到那個位置上,掌那個大權。所以,我去見時晏,來找你,都只是想說,我想活着。”

    我想活着。

    這四個字很簡單很短,可卻似乎負着千斤之重。

    “說實話,我希望你們回來,希望你們贏。”時裕定定道:“我希望你們能夠改變時家這個變態的規矩。”

    時蕎慢條斯理的喫着東西,漫不經心的:“如果我們輸了呢?”

    時裕笑了笑:“你一定會贏!”

    他說的跟堅定。

    時蕎回過點味兒來:“所以你今天是來交投名狀的?”

    時裕自嘲一哂:“算是吧。”

    他現在能靠的除了封桀就只有時蕎。

    時蕎問他:“時鶯鸞現在也在京城吧?”

    “在。”時裕點頭:“我現在在她身邊跟着呢,不過呢,我並不想跟着她…”他眯眼看着時蕎:“不知道時小姐需不需要一個打手呢?”

    時蕎喫飽了,擦了擦嘴:“你是封桀的人吧?”

    時裕:“……”

    時蕎:“幹好他讓你做的事情,他自然會保你。”

    時裕:“……”

    半小時後。

    已經入了冬,風有點兒凜冽。

    時蕎緊了緊圍巾,上了車。

    時裕看着車尾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眼底深的看不見光。

    下午兩點,一通電話進來。

    時蕎接通後,電話裏是一道渾厚有力的中年人聲音:“車在門口接你。”

    是司業琛的父親。

    時蕎眸低微凝。

    榕宮門外,聽着一輛車牌是六個六的紅旗車。

    軍區出來的。

    好大的排場!

    時蕎挑了挑眉,誰也沒帶的獨自上車。

    車子彎彎繞繞的。

    兩個小時後,過安檢閘道。

    過了約四五道,時蕎耐着性子任他們去。

    最終車子停在一座看着氣勢恢宏的古宅外。

    門口有個穿軍裝的男人,站的筆直,迎上來:“時蕎小姐吧?”

    時蕎點頭。

    男人道:“將軍在等你了。”

    院子裏亭臺樓閣,假山流水,長廊彎曲。

    一個現代的軍工將軍,住在這樣一座古老的宅子裏,也算反古。

    第三進院子裏,是個花園。

    花園西北角有個搭着彩色琉璃瓦的亭子。

    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裏喝茶。

    “將軍,時小姐到了。”

    男人擡頭。

    男人四十歲左右年紀,一張國字臉,氣勢威嚴,目光犀利。

    上下打量了遍時蕎,渾厚的沉聲道:“坐吧。”

    時蕎走過去。

    他給時蕎倒了一杯茶,推過去:“早就聽業琛說過時小姐大名,今日一見,當真絕色。”

    時蕎挑眉,似笑非笑:“司上將不如直接說我是個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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