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蕎拉過娜蓮安白兩人,跟封桀湊在一起低聲說着什麼。
不遠處聽不見的江曜,抓了抓頭髮,問端木霖:“你不好奇他們在嘀咕什麼?”
端木霖指尖夾着根菸,煙霧繚繞間,他輕笑一聲:“放心吧,不會讓你死在這的。”
目前位置,他是站在時蕎這邊的。
那時蕎就不可能對他們出手。
以此,只要時蕎活着,他們就能活着。
而以罕納爾和時蕎的情況來看,時蕎絕對不可能死在這裏。
這個地方的守護者不會傷害時蕎,所以對他們來說,相對是安全的。
此時的端木霖,半點兒都不擔心這些問題。
林斜陽抿脣,她父親的生死還不知道,她必須繼續跟着宋寒山,現在的她是沒有選擇的。
一羣近二十個人,在這休整了兩個小時後。
安白正準備動,罕納爾走了出來。
“不必大費周折抓我的人。”像是猜到了時蕎的想法一樣,他徑直開口:“我帶你們出去。”
這個出去,不是出墓和地宮,而是去上邊的那個石宮裏。
“走吧。”
時蕎沒什麼情緒變化。
有人帶路,一行人走的很順利,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又回到上邊。
兩岸懸崖之間的吊橋上,已經沒了一塊木板。
打開石門。
上頭吊着的乾屍不知道又被誰弄下來好幾具,一地白骨。
進入山腹。
裏頭燈火通明,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裏坐着躺着跟多人。
是封振榮和傅恆他們。
在看到回來後的時蕎等人,全都站起來,一時之間,防備拉到最高。
尤其封振榮,看着封桀,銳利的眸子裏一片陰沉。
時蕎停住腳步,盯着那扇門,問罕納爾:“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通。”
罕納爾道:“你現在有什麼都可以問,我知無不盡,不會再有一句謊話。”
挺真誠的。
時蕎眼睫微遮,手在身上包裏摸了摸,摸出一枚銅錢來,在手裏捻着,情緒不明:“你們說,這銅錢是穆天盛從這裏拿出去的,但我在這裏見到了很多金銀珠寶,唯獨這銅錢沒見到。”
也非完全沒見到。
之前在某個空間,他們在角落裏撿到了銅錢。
但只有兩枚。
穆天盛把這個東西當做寶貝一樣帶在她身上,留給她,那這東西就絕非是隨意扔在邊角的東西。
罕納爾從她手裏拿過銅錢,道:“打開這扇門你就知道了。”
這扇門後藏着的是穆天盛的祕密,還是華瑞商會的祕密,又或者古國的祕密…
“還差一枚印章。”時蕎抿脣。
穆家的印章一直在沈家。
兩年前她回到安陵那個雪夜裏,從沈家偷了出來。
沈家安保系統發現了她,她胳膊受了傷。
但後來,沈家沒有宣揚。
她把東西放到了鬼市。
讓燕子飛去取了。
如果不出意外,燕子飛應該已經到了沙漠,或許已經進了這地宮。
沙漠中。
帳篷裏。
唐玉棕吊兒郎當的坐在那,旁邊擺着張桌子,桌子上是水果盤。
他啃一口西瓜,擦一下嘴,講究的不行,瀟灑的不行。
再旁邊是儀器設備。
六刀半蹲在椅子前的凳子上,屏幕上是一個山洞。
他們聯繫不上時蕎,就放了個電子蝙蝠下去,像無人機一樣,眼睛連接電子紅外,它看到的一切,都可以導進這個屏幕裏。
“爺!有人來!”有人過來喊。
唐玉棕扔了西瓜皮,把墨鏡蓋下來擋住太陽,渾然不在意:“來就來唄。”
短短半個月內,這無人區大漠都快成度假區了。
現在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
“不是!是奔着我們來的!”屬下糾正。
“管它…”
唐玉棕不耐煩的話還沒說出口,就隔着墨鏡,看見一輛黑色的沙地越野從遠處漂過來,像利箭般滑進視線裏。
在他們營地外停下。
營地裏的人立馬距槍。
來者也不怕,墨鏡一摘,衝着他喊:“唐玉棕,時蕎讓我找你。”
來人是一張陌生臉。
很普通。
普通的扔到人羣裏都挑不出來那種。
但氣質很特別。
墊着腳走路。
時蕎下去前,說有個人會來找他。
唐玉棕眯了眯眼:“放他進來。”
燕子飛衝着堵自己的人挑釁的擺了擺手,甩着黑色軍用包走過來,往唐玉棕旁邊凳子上一座,拿了塊西瓜就啃:“別人在下邊生死不明,你在上邊啃西瓜,唐公子心挺大。”
唐玉棕瞥他一眼:“不大又怎樣?”
他鎮好上邊的場子就行了。
燕子飛坐在這啃了兩塊西瓜,抓了把葡萄塞進口袋裏,衝他道:“裝備準備好了嗎?”
“六刀。”唐玉棕喊。
六刀起身進帳篷,拿了個大的棕綠色揹包出來,遞給他。
燕子飛接過,又從果盤裏抓了一堆荔枝塞口袋裏,從六刀手裏接過槍,負重累累的:“帶路。”
唐玉棕:“……”
時蕎這認識的都是什麼人?
他起身,親自帶路:“走吧,送你上路。”
燕子飛斜睨他一眼:“等上路的時候我一定帶着你。”
唐玉棕笑的肆意:“那感情好,我在這上頭等你。”
入口處,已經不是他能守的住的。
也沒人能守的住。
目送燕子飛下去,唐玉棕站在沙丘上拿着望遠鏡四周掃了一眼,各種帳篷像蒙古包一樣。
“再來一場沙塵暴多好。”他嘖了一聲。
時蕎的特殊記號明顯好認,燕子飛一路追過去,見到很多血和屍體,整個人沒了原來輕鬆。
一直到看到那座吊橋。
吊橋上有根鐵鎖,而橋上一根木板都沒有,等於整個人攀着鐵鎖,懸空過去。
這要踏空一步,就死了。
他扯了扯嘴角:“還真當我會飛嗎?”
裝好掛鎖。
腳下一借力,整個人順着鐵鎖滑過去。
四五分鐘纔夠找邊。
單手抓住吊橋鐵鎖,腳蹬着牆一個借力,一個向上的後空翻,穩穩落在石門前空地。
等他沿着記號找到時蕎,看到那一大羣人時,還是一愣,走到時蕎和封桀面前,從口袋裏抓住一把龍眼遞過去,笑的欠揍:“喫點嗎?”
“………”
時蕎麪無表情的瞥過:“東西呢?”
“別急啊!”他把龍眼塞進一邊安白手裏,在自己帶的包裏掏了陶,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木盒來。
時蕎打開看了一眼,清冷的視線掃過這個地宮內所有人,落在石門上,嗓音清亮:“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