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都不一樣。
時蕎從盒子裏拿出印章,放進去。
封振榮等人一一上前。
七枚形狀不一的印章全部嵌入進去後,裏頭傳來齒輪的運轉聲音,整個石門上的圖案開始旋轉。
轉了一圈後。
咔嚓
石門從中間打開,像個太極的弧度一樣。
門後一片漆黑。
沒人知道里頭有什麼。
就都站着沒動。
封桀眯眼,拿着手電第一個走進去。
有腐朽的潮溼味。
裏頭很空曠。
像是一座建在石洞裏的房子。
四面用黑布蒙着。
中間有個石臺,石臺上放着一個寶箱。
這個箱子他們見過。
在最上邊那個壁畫上。
是那四副壁畫唯一沒對上的那一副上的箱子。
沒有鎖,有兩個凹槽。
明顯也是機關箱。
最裏頭有一截石梯,石梯上有個石頭做的王座。
表面看起來並沒什麼特別的。
嘩啦
不知道是誰,把黑布給揭了一塊。
“嘶”
倒吸冷氣聲一片。
轉頭過去,所有人都愣住。
只見黑布後,是一面玻璃牆,有三米高。
而玻璃牆裏,是黃金。
真的黃金。
一塊一塊,整整齊齊的壘在那裏。
黃澄澄的!
震撼人心!
有人出聲:“如果這後邊是黃金,那另外一面…”
立馬有人去掀。
果不其然,是黃金!
堆成山的黃金,比前邊一路他們看到的所有金銀珠寶都要多,足有數百噸。
沒有人不會瘋狂!
“發財了…”
“發財了!!”
有人趴在玻璃牆上不斷呢喃着。
甚至有人想要砸碎玻璃牆,但玻璃牆極厚,似乎是特殊材料做的,而非普通玻璃,防砸防爆又防炸。
他們砸了好幾下,上頭連個裂縫都沒有。
時蕎對黃金不感興趣,站在石臺前,看着上邊的箱子,陷入沉默。
這個箱子上有個梅花印章。
就是封桀母親給他留下,當初寄存在鬼市的那個。
而另外一個,是華瑞商會會長的印章。
這裏頭是什麼…
時蕎一時之間竟然不敢打開。
封桀掂了一下,直接掂了起來,並沒多重。
“開吧。”封振榮的聲音傳過來。
這些黃金他看見也動心,但他更好奇的,是這箱子裏的東西。
傅恆等人也圍過來。
對他們來說,既然這扇門要七門印章才能開,那就說明,這裏的所有東西他們都要平分!
或者說,誰有本事誰拿大頭。
這些黃金,對比上了以前那些傳聞。
黃金都在外邊,那這寶箱裏一定有更值錢的東西!
不能讓時蕎獨佔。
被團團圍着之下,時蕎抿脣,從包裏摸出兩枚印章。
放進凹槽。
咔嚓一聲。
箱蓋縫隙自動打開。
掀起。
裏頭的東西映入眼簾。
兩個信封,一個小點兒的箱子。
封桀拿出信封,直接撕開,抽出裏邊的紙。
紙質發黃老化,字卻依舊能看清。
“宛音啓,見字如吾”
第一行字。
宛音…
不用再往下看,就知道這封信是穆天盛起的。
“等你打開這個箱子,想必已經知道了一切,或許你會恨爸媽,但已經走到這裏,爸媽相信你會理解原諒我們,因爲一切的開端來自穆家,也需要穆家去終結,所以我們選中了你…”
勾結是假的。
但封振榮陷害穆家賣國是真的。
槍斃也是真的。
他們把女兒交給封振榮的妻子,兩個人來到這個地方。
是爲守墓。
也是負起穆家的責任。
因爲,一切都是因穆家而起。
當年,還是穆天盛父親的父親那一代,國制還是皇帝。
西洋引進的技術,讓這種古國顯得落後。
皇帝不甘。
動用了培養很久的那批軍隊進行盜墓,是爲了資金引進西洋裝備,研究自己的,讓國家強大起來。
皇帝太過急功近利了。
增加稅收,民不聊生。
當時的穆家是皇親國戚,那一代的老爺子看不下去,想要勸阻皇帝,但沒有用。
穆老爺子帶着一家人歸隱回鄉。
就在回鄉的路上,老爺子救了一個難民。
他以爲那是難民。
那個難民感恩,給了他一張藏寶圖。
一切的開端,就是這張藏寶圖。
老爺子覺得這是上天恩賜,他把藏寶圖上交給了皇帝。
皇帝開始派人去找,穆家也摻合進裏邊。
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
但第一批人全死在了裏邊。
皇帝又派出第二批人。
第二批人直接在路上就被暗殺。
這個藏寶圖成了一件引火燒身的東西。
無數人趨之若鶩。
可最終誰也沒找到。
皇帝始終還是沒能阻止住時代的科技進步。
這個寶藏導致了他提前的衰亡。
世界進入新的時代。
落後的人們都被淘汰。
穆家認爲這批寶藏是個不詳的東西,開始隱藏。
可誰知,到了穆天盛這一代,不知是巧合還是偶然,竟然又捲了進來,甚至比老爺子捲入的還要深。
人們的貪婪根固蒂深。
穆天盛引火燒身的,導致整個家族滅亡。
但一切的起源是當年的穆家,穆天盛開始遊走其中瞭解真相,他見到了這個地方的守護者一組,見了雪區邊境那位老太太。
知道了這個地方幕後真相。
骨子裏所謂的正義萌發。
他開始試圖修復這裏的機關,幫助這一族結束這件事情。
時蕎是他們所有人選中的。
穆天盛夫婦是被救下來的,而非自己的選擇。
可被救下來之後,他們也無法在光明裏生活,就選擇了這裏。
死在了這裏。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時蕎一直追求的真相。
殘酷而又可悲的真相。
可笑的真相。
可時蕎的情緒始終很平靜,沒有什麼高度的波瀾起伏。
她放下這封信,去拿另外一封。
撕開。
沒有說明寫給誰。
只道:人的貪婪會害死自己,不該見天日的東西就不要再讓它見天日,這纔是時代的進步。
還有很長,時蕎沒看下去。
時代。
一直都說是時代。
當初林老爺子說,在時代的更換裏總是要有犧牲。
所以當初他們選擇犧牲穆家。
穆家成爲一場悲劇。
可如今,穆天盛這些信裏,字裏行間時蕎都只讀出了一個意思。
穆家願意成爲時代的犧牲品。
把自己搭進去,把女兒也算計在內。
這是所謂的我們愛你。
時蕎太平靜了,平靜的封桀有些害怕,他輕聲喊:“阿窈…”
“原來…”時蕎擡頭,臉上帶着笑,笑裏卻沒有一點兒溫度:“我從出生開始就註定孑然一身,從出生時便被定在局裏,被人安排好了一生。”
可笑的是,自小她都信念着要變得強大自由,主宰自己的生命和人生。
可只要有一天她站在這裏,那她就還是在這個局裏,回到了這個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