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崔大夫站起身來,對着範紅瑜施了一禮:“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這是喜脈!已經一月有餘了!”

    範紅瑜眼淚忍不住就流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向崔大夫:“這是真的嗎?”

    崔大夫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老兒這點子把握還是有的。”

    正在這個時候,白蘭端着茶盞推門進來了:“崔大夫請用茶!”

    曲長歌高興地對白蘭說道:“白蘭,夫人有喜了!”

    白蘭聽了差點沒把手裏的托盤給扔出去,還是曲長歌見勢不妙趕忙一手托住了白蘭的胳膊。

    “對不住!對不住!將軍,白蘭太高興了!”白蘭一個勁地跟曲長歌道對不住。

    曲長歌瞪了她一眼,讓她把茶盞遞給了崔大夫,方纔對着崔大夫說道:“崔大夫,您看夫人這邊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或是要不要開些安胎的藥?”

    崔大夫一手端着茶盞,一手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夫人的身子好得很,小將軍也很好,只是頭三個月一定要注意一些,不能太勞累了!”

    幾人正說得高興呢,門口響起了韓仲君的聲音:“你們這是說什麼,這麼高興?”

    一直坐在一邊有些魂遊天外的範紅瑜好似被韓仲君的聲音打開了開關一般,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仲君,我…我…!”

    曲長歌看不得夫人的呆樣,忙幫忙回道:“大將軍來得正好,夫人有喜了!”

    範紅瑜紅着眼圈連連點頭:“仲君,我有身孕了!”

    這一下輪到韓仲君傻了,站在那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曲長歌忍不住推了韓仲君一把:“大將軍,高興壞了吧!”

    讓她這一推,韓仲君方纔醒過神來,紅着眼睛連連點頭:“確是高興壞了!真是太好了!小魚,我們有娃了?”

    範紅瑜也跟着點頭:“是的,我們有娃了。”

    “這是好事,不光是咱們大將軍府的喜事,也是整個邊城的喜事啊!”曲長歌在旁邊說道。

    沒想到崔大夫也跟着說道:“對對對,大將軍後繼有人,咱們邊城老百姓的心也更加安定了!也是咱們邊城軍民之福啊!”

    一時間,大將軍府的喜訊傳遍全府上下,沒到第二天天亮,全邊城的軍民都知道了這一喜訊,一個個精神爲之一振。

    曲長歌給了劉知府十幾麻袋土豆、紅薯和玉米種子,都是在祕境裏收的,個頂個的優良品種,不必擔心產量問題。

    當然實在不行,還有祕境裏的小溪水呢,保證能讓邊城軍民都能喫飽肚子。

    只是有些擔心邊城外面的那些外族人,每年到秋天就會來打草谷。

    還有京城那邊,不會這樣輕易放棄的,就怕兩邊同時來,兩線作戰有些麻煩。

    曲長歌看着劉知府,一時摸摸那些裝滿糧種的麻袋,一時又看看手裏的那張寫滿種植方法的紙,臉上滿是喜悅的表情。

    不光爲了大將軍夫妻,也爲了邊城的軍民,她一定會好好保護這些得來不易的勝利果實。

    有了這十幾袋的種子,邊城的百姓們開始了紅紅火火的墾荒種植大業,如今大將軍夫人有了身孕,對於邊城的軍民來說也是一針強心劑。

    大將軍府這邊,大將軍一般都是在軍營裏,曲長歌本來也要跟着去操練女兵的,可大將軍不放心夫人一人在府裏,非要曲長歌待在夫人身邊,他才放心,所以曲長歌也留了下來。

    範紅瑜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喫,只有曲長歌過來,她們兩個纔會去後花園溜達溜達。

    畢竟曲長歌有過生了兩胎的經驗,知道適當的走動對於生娃還是很有好處的。

    只是夫人也算是高齡產婦了,所以必要的小心還是要的。

    曲長歌也不敢經常給範紅瑜喝碧仙草的水,一週左右會在她的茶水或是湯水中加上一點。

    崔大夫也成了大將軍府的常客,一般是十天左右過來請一次脈,每次也都會得到很好的消息。

    等曲長歌給劉知府的糧種都種下了,曲長歌就開始十天半個月的夜裏去地裏澆小溪水。

    劉知府看着新糧種種的莊稼一天天肉眼可見地長高,心裏樂開了花,這傢伙比起種小麥來說快太多了,這樣的話入冬之前就能收一撥,以後邊城軍民就不用再餓肚子了。

    這邊莊稼長起來了,範紅瑜的肚子也開始顯形了。

    不過曲長歌知道,這孕早期的肚子長得還算相對慢的,等到了中後期那就是飛速增長了。

    快到新糧種莊稼成熟的時候,朝廷的大軍就開到了邊城附近,而關外的外族也開始蠢蠢欲動,時不時有小股的騎兵過線擾民,曲長歌擔心的事情就要變成現實了。

    邊城的軍民開始積極備戰,以應對這有史以來的兩線作戰。

    韓仲君準備趁着關外的大部隊還沒過來,先領軍跟朝廷的大軍過招,打發一個是一個,所以這天晚上,他風塵僕僕的從城外的軍營回來看望幾個月未見的範紅瑜了。

    這些日子的情況,曲長歌也沒告訴範紅瑜,只讓她安心養胎,所以看到突然回來的韓仲君,範紅瑜還有些喫驚。

    她也是老上戰場的了,看到頂盔帶甲的韓仲君,立馬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是朝廷大軍來了?還是關外那些人過來了?”範紅瑜先行發問。

    韓仲君知道瞞不過她,就說道:“朝廷派了老馮來,你放心,老馮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喝酒還行,打戰這事兒他可比不上我。”

    範紅瑜搖頭:“就派了老馮過來?恐怕不止吧?”

    韓仲君笑着說道:“那是肯定的,朝廷不就是那樣,哪回不派個監軍過來。”

    “這回派的是誰?”範紅瑜問道。

    韓仲君說道:“還能是誰,承恩侯的狗腿子,那個啥兵部的一個郎中。我不擔心朝廷這邊,他們的兵肯定是沒法跟邊軍比的,而朝廷裏的那些大將,有誰能打得過我?”

    範紅瑜囑咐道:“不要輕敵!”

    韓仲君點頭:“夫人放心,不會輕敵的,就衝着他們這麼長時間才趕過來,能派出來的也就老馮了。你就安心在城裏養胎,有長歌陪着你,我也放心!”

    “要不,還是讓長歌跟你去吧,我這裏還有李雄呢。”範紅瑜有些擔心。

    韓仲君連連擺手:“真不用,真不用,夫人就等着爲夫給你打個大勝仗回來。長歌留在城裏也是防着關外的那幫子傢伙,要知道承恩侯那邊可是跟關外的人有勾搭的。這會子朝廷派兵來攻打咱們,關外那些人哪裏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朝廷那邊我也會速戰速決,不會讓他們來個兩面夾擊之勢,讓咱們腹背受敵。原來我也沒多大念想,可如今咱們有了孩兒,爲了咱們的孩兒,爲夫也會爲了咱們的孩兒打下一片天地來。”

    他自然不會跟範紅瑜說十萬的邊軍,留下了四萬守護在邊城了,自己只帶了六萬正面對抗朝廷的二十萬大軍。

    範紅瑜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又摸了摸稍稍有些凸起的腹部,只能點頭了:“那仲君你要小心一些,我和孩兒就都等着你凱旋而歸了。”

    韓仲君笑着說道:“夫人放心,爲夫定不會辜負夫人的期望。”

    門外響起了曲長歌的聲音:“大將軍,你就放心去對付朝廷那幫子人,這邊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韓仲君揚聲說道:“你這丫頭,又在門外聽牆角?”

    曲長歌掀簾進來:“大將軍,這也不能怪我啊,您和夫人兩個說話聲太大,我這耳力又太好,沒法子聽不到啊!”

    她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一定不會讓大將軍有後顧之憂,也讓夫人的孕期開開心心地度過,將來生一個身體康健的男娃娃,當然有些事情就沒必要再煩擾大將軍和夫人了。

    韓仲君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他堅持不讓範紅瑜送他出門,範紅瑜只能依依不捨地看着韓仲君遠去的高大背影,卻也不曾呼喊一聲,眼淚水只是順着臉頰慢慢滑下。

    平日裏都是夫妻兩個一同出征,如今要送一個出征,那種滋味卻是讓範紅瑜心情跌到了谷底。

    曲長歌只得在一邊安撫:“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將軍的本事,朝廷要是還有比大將軍本事大的,又如何會讓大將軍在邊城守衛這些年。”

    範紅瑜默默點頭:“夫妻幾十年,自是知道他的本事,只是想着他如今要一個人面對那些就有些……”

    曲長歌笑着說道:“夫人,如今肚子裏的小公子也是大事啊!咱好好養胎,到時候把小公子養得白白胖胖又聰明伶俐的,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範紅瑜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就你會說話,聽你的了!”

    安撫好了範紅瑜,曲長歌開始準備自己的事情,她給白蘭留了一瓷瓶的碧仙草水,也囑咐了她到危機關頭才能給夫人用。

    李雄那邊也叮囑了幾句,讓他好好守衛好大將軍府。

    “曲將軍,大將軍剛領兵出去,你這是要去哪裏?”李雄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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