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冀見寧錦璇愧疚不安的樣子,心中便是有了疼惜,他伸手握住她的:“娘子不必自責,那人心胸狹窄,便是沒有你的事情,到了京城我與他碰上說不定還是會有衝突的。”

    “再者……”趙冀話語一頓,看向她的眸光有些幽暗,“我其實是有些感謝他,若不是他,我哪裏能娶你爲妻。”

    寧錦璇被他的目光灼了一下,有點不敢去看他。

    “原本是不想讓娘子擔心的,但我想着你我夫妻之間還是應該坦誠相待,也怕他還會有別的動作,心中還是要有所警惕的好。”

    聽他這話,寧錦璇緩緩擡頭。所以,上午他生氣,是因爲她沒有像新婚夜自己說的那般,對他坦誠?

    看她打量的目光,趙冀心中一軟又道:“娘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我不能幫你什麼,也想能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面對。你要記得我是你夫君,不是外人。”

    寧錦璇眨眨眼,明白了過來。

    她沒有告訴他碧兒的事情,讓碧兒鑽了空子來陷害他,他是生氣,但他最生氣的,是她有事情不跟他說,覺得她把他當成是外人!

    “我明白了,日後有事情我都會跟夫君說的。”

    寧錦璇心中暗笑,她是想着只是一點小事纔沒跟他說,可原來他連這點小事情都能在意。

    好在,他的氣性也沒了,不然看着他生氣的樣子,她還真的是有點發憷呢!

    看着寧錦璇面上的笑容,趙冀心神一動,便朝她伸出了另一隻手。

    她的肌膚如他想象的那般,潔白嫩滑。

    他的大手貼在她的臉上,還能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在不斷上升。

    “夫……夫君。”

    寧錦璇看着他,有些緊張,雙眼帶着一點水意,就那樣眼巴巴的看着他。

    那模樣,便是他看了,都不由得想要把她拉進懷裏好好憐惜一番。

    趙冀看着她,眸光逐漸加深,緩緩的朝她傾身過去,視線在她臉上移動,最後落在那微張着的櫻桃小嘴上。

    男人身上那獨特的氣息在鼻間縈繞,讓寧錦璇一顆心都怦怦跳了起來。

    看着他逐漸朝自己靠近,那視線讓她猶如被燒灼了一般,渾身都有些難耐。

    就在他的脣要靠近她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蘇媽媽的聲音,寧錦璇嚇了一跳,連忙看向門口,趙冀的脣便落在她的臉頰上。

    “小姐!”

    蘇媽媽走了進來,趙冀也坐直了身體,脣上的溫熱讓他有些回味。

    而寧錦璇強作鎮定的坐着,面上卻依舊是一片羞紅。

    “咦,小姐的臉怎麼紅了,是覺得熱嗎?那我去端盆水放門口散散熱度。”

    “好。”

    “不用了。”

    寧錦璇和趙冀同時回答。

    趙冀看了寧錦璇一眼,面上含笑:“娘子體弱不能受寒,夜間本來就涼,可不能再貪涼了。”

    又看向蘇媽媽問道:“媽媽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媽媽連忙道:“回姑爺小姐,我們在寧宅那邊的人傳來消息,今天有從京城來的人去見了二老爺,在書房和二老爺談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聞言,夫妻兩的神情便都淡了下來。

    寧錦璇勾脣:“看樣子,這豺狼虎豹還有的打呢!”

    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趙冀便說起司墨已經回來了。

    寧錦璇便連忙詢問府學那邊的情況。

    趙冀看了寧錦璇一眼,沉聲道:“不出所料,不僅是陵中府學,便是臺河州學、勤寧縣學都得了京城那邊的吩咐,若是我去入學,便不能讓我進去。問及原因,都說一開始便定了讓我去京城的,所以並沒有預留我的名額。”

    寧錦璇聞言,面色便是沉了下來,咬着一口銀牙:“這顧遠良,實在是欺人太甚!劃了國子監名額不說,竟然連地方官學都不放過!”

    趙冀是在去年八月通過院試成爲秀才的,成績出來後便被分配去府學入學,當時知府也有帶着所有的府學生拜見過府學官,算是正式入學了。

    只是,趙冀因爲餘氏身體不好,爲了方便照顧餘氏,便沒有留在府學聽學,一直都在家裏自學。

    按理,趙冀已經是府學的學生了,哪怕這次沒有去成國子監,他也能繼續去府學讀書纔是。可是,如今不僅僅是府學不肯接收,便是州學和縣學也是不肯!

    看她這樣生氣,趙冀捏了捏她的手,笑着道:“娘子不必動怒。”

    “你是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趙冀搖頭。

    寧錦璇便急了:“你勸我不要動怒,我還以爲你是有了主意呢!”

    看着寧錦璇這嗔惱的樣子,趙冀心中更暖了:“辦法總是會有的,我只是不想你爲着這些小事動怒罷了!”

    寧錦璇輕瞪了他一眼,提議道:“不然我們去找找學政吧,學政掌管一府教育,那些地方學官雖然能在官學裏一手遮天,到底還是要聽學政的!我們想法子疏通學政那邊的關係,應該也沒多大的問題!”

    寧錦璇心裏想着,這世上就沒人不愛財,沒有人不有所圖的,只要知道他想要什麼,她又有錢,難道還拿不到一個入學名額?

    不想,趙冀卻搖了搖頭:“學政是在府城,離縣城還是太遠了,哪怕是疏通了學政的關係也是鞭長莫及,便是過了這一關,恐怕之後還是會有不斷的麻煩,除非我直接去府學讀書。

    只是二房的人雖然是趕走了,但許多事情還是沒有處理完,就這樣去了府城,我也是不安心的。畢竟寧府的根基還在這裏,我們若是這個時候離開了,難保二房不會在使壞。”

    寧錦璇先是感念他爲自己着想,又想起他說的是我們二字。

    “我們?”

    趙冀笑道:“我想過了,你我夫妻還是要待在一起的好,所以,日後我若是要去府城讀書,你便也一起過去吧!”

    寧錦璇心神一動,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讀書,她經商,總是提高自己纔是。不然日後他身居高位,而她卻還依舊只是個小商女,難保他不會丟下了自己!

    心中也是認同了這個想法,寧錦璇又猶豫了一會兒:“夫君考慮的也是,只是如今他都已經這樣做了,我們若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

    趙冀看着她那認真思索的樣子,輕聲笑道:“縣教諭平日裏不管事,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訓導,可是暗地裏,縣教諭又妒忌其中一個訓導的能力,兩人之間並不和諧。”

    寧錦璇聞言便是眼中一亮:“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從那位訓導那裏入手!”

    見寧錦璇這麼快就想了過來,趙冀便把司墨打探到的消息都說給了寧錦璇聽。

    聽完後,寧錦璇便道:“那縣教諭和縣令走的很近,便是有縣令給他撐腰,他纔敢如此肆意妄爲吧!只是不知道,阻止你入學的事情,縣令是否知情。”

    趙冀面色冷峻:“高縣令表面功夫一向做的很好,這一點還真的是看不出來。不過,不管他知不知道,只要縣學官犯下無法遮掩大錯,那高縣令便也只能放棄他了。”

    趙冀說着這話,便湊近她低聲說了幾句。

    寧錦璇聞言,面色便紅了起來,羞惱道:“這樣的法子,也虧你想得出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惦記着去那裏啊!”

    趙冀笑着舉手明志:“娘子明鑑,我長這麼大,便是連那大門都沒進過呢!”

    寧錦璇瞪他:“你想去?”

    趙冀連忙搖頭:“我只想留在娘子身邊,哪裏都不想去!”

    寧錦璇紅着臉呸了一聲,剛要說他不正經,便發現趙冀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眸中帶笑的樣子,和前世那位高權重的宰輔截然不同。

    可是,卻同樣能讓她心悸不已。

    不知爲何,寧錦璇就有着一個直覺,趙冀,和別的男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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