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寧錦璇雙眼亮亮的，想要問，趙冀是不是得了第一名。
但想着趙冀回來的時候，神色和往常一樣，沒有很高興，也沒有很難過，她便也有些拿捏不準了，也擔心萬一趙冀沒有拿到第一名，自己這樣問了，會讓他心情不好。
是以，開了口，卻又不知道還如何問了。
見她那樣子，趙冀哪裏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想着你應該會在家裏等着我，我也沒有在那裏多待，只看着自己的成績出來，便回來了。”
頓了一下，又道：“我自己感覺還是不錯的，不過能不能拿第一，我也不確定。”
寧錦璇連忙道：“沒關係，不管怎麼樣，在我心裏，夫君都是最厲害的！”
“以後我若是回來晚了，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喫飯，不然你餓着了，我會心疼的。”
我會心疼的。
寧錦璇發現，最近趙冀說這句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這晚，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然而，寧錦璇對此一無所知，躺在牀上睡得正香。
……
“都去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真是廢物，這麼一點簡單的事情都要辦這麼久！”
房間裏，祝桓在走了走去，還一邊自言自語的罵着。
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躺到牀上又睡不着，起來又在轉圈圈，可還是沒把派出去的等回來。
另一邊，周府的書房，也是燈火通明。
“衡白，怎麼還不去休息？”
見到來人，周衡白叫了一句：“爹，你怎麼起來了？”
“我睡不着出來走走，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就過來了。”周老爺在一旁坐下，“怎麼，你在擔心考試的成績？那些試題你早就看過的，還怕自己考不好？”
周衡白搖頭道：“不是擔心，而是害怕。”
聽他這樣說，周老爺也是喫驚，自己的兒子自己是瞭解的，面對考試，還從來沒有害怕過的。
當然，他們彼此都清楚，不害怕的原因是什麼。
“爹，這次月考的試題，我提前看到的，只是夫子們出的試題，可不是最終考試的這一套。”
“什麼意思？”
“許是因爲駱正要考驗趙冀，這次的試題，在考試前，被換上了駱正出的試題，上面和夫子出的試題並不一樣。”
這下，周老爺是真的變了臉色。
以往，周衡白能考得好成績，除了周衡白自己的努力外，還有他在其中疏通關節，有夫子的幫助。
“那你這一次的成績……”
會很差？
周衡白搖頭：“成績不會很差，畢竟我自己也是很努力的，若真的成了駱正的學生，也沒那麼容易作弊，該學的，我還是都有學的。”
他只是怕，自己考的不如趙冀好。
更怕，趙冀會拿到第一名。
周老爺聞言鬆了一口氣：“拿不到第一也沒關係，反正你的成績還是不錯，只要不是考得太差，駱正還是要收你爲學生的。”
而後面色又沉了下來：“祝桓那邊，你沒有讓他做什麼？”
周衡白輕笑一聲：“爹，我能讓他做什麼，他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下人，我還能吩咐他辦事不成？”
“對，你說的對，便是他做了什麼，那也是他自己要做的，跟你可沒有關係！”
周老爺笑了起來，要說這一點，他兒子就是厲害的很，能讓祝桓心甘情願的替他辦事。
下午周衡白回來，把中午的插曲也跟他說了，雖然有些遺憾，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看今晚，祝桓那邊能不能成功了。
“好了，爹，你去睡吧，明早起來，應該會有好消息的。”
只是，周衡白此時不會知道，明天的確是有好消息，卻不是對他而言的。
“爺，如你所料，他們昨晚真的動手了。府學裏進了幾個人，我把他們都綁了，全都交給了盧學政。我看那盧學政也是怕出意外，親自盯着夫子們把試卷都改了出來，並讓人謄寫了成績纔回家，那些夫子，也都沒有人敢動手腳的。”
趙冀正在打拳，聽了司墨的話，冷哼一聲：“他們膽子倒是挺大的。昨天我看見周衡白的試卷，雖然考得不錯，但和以往的成績卻是差了不少，便想着，那些夫子裏或許有他的人，若是盧學政不在，他們恐怕就還要動手腳的！”
不過，他看見了自己的成績，便是動手腳，也不會動他的了。可別的人，那就說不定了。
司墨也是點頭道：“還是爺您有先見之明。”
趙冀輕呵一聲：“去準備些禮品，一會兒我要去拜訪學政。這件事情，還多虧了學政幫忙，若不是他思慮周全及時趕了過來，我昨天便是回了府學去夫子，他們也不見得就會聽我的。”
昨天重新回到府學門口的時候，正好盧學政也過來了，有盧學政的吩咐，那些夫子便是心有不甘，也不敢不從，他這才得以能看見自己的成績。
“是，我這就去準備！”
司墨一直跟着趙冀身邊，自然也知道盧學政對趙冀的提拔，對此，司墨也很是感激的。
如果沒有盧學政幫忙，趙冀想要拜師，可沒這麼順利。
當然，實際上，這拜師之路也並不順利，但盧學政還是幫了很大的忙。
待用過早膳，趙冀便與寧錦璇說起要去拜訪盧學政之事，當然，昨天考試之事並未與寧錦璇說，而聽說他要去拜訪學政，寧錦璇自然是贊同的。
又問起他準備了什麼禮物，寧錦璇替他參詳後，又添了兩樣，便送他出門了。
在踏過門檻前，趙冀捏了捏寧錦璇的手指：“就送到這裏吧，外面風大，回屋子裏去。”
“好。”
天氣的確是越來越冷了，寧錦璇也沒有堅持要去大門外送他，左不過馬車就在門外，幾步路的距離罷了。
待馬車離開後，寧錦璇看了看在風中飄零的落葉，又看了看有些霧濛濛的天空，心中突然有些沉重了。
回到房間，便悶着一張臉，沒有了好心情。
綺蘭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問了兩句也沒有得到答案。
想着等趙冀回來要跟趙冀說說，便聽見寧錦璇在問：“綺蘭，如果你知道有一件你無法改變的事情會發生，而那件事情會傷害許多人，你會怎麼辦？”
綺蘭不大明白寧錦這這句話的意思，但隱隱覺得，這句話和寧錦璇突然心情不好會有關係。
細細想了想，綺蘭答道：“既然是無法改變的，那您又能做什麼？”
是啊，無法改變的事情，她又能做什麼呢？
“若是覺得什麼都不做會於心不安，那也可以去提醒那些會受到傷害的人，但是事情還未發生，您便是說了，又有多少人會信呢？”
寧錦璇低垂下頭，想着綺蘭的話，突然擡起頭：“你說得對，雖然我無法改變什麼，但有些事情，我還是能做的，不管結果如何，但求問心無愧罷了！”
之後，寧錦璇便去了書房，還叫着綺蘭一起幫着自己找書。
“你幫我找找，看有沒有和天文氣象有關的書，我想看看。”
綺蘭依言過去找了起來，嘴裏還在說着：“小姐怎麼對這個有興趣了？不過，這天氣還真的是越來越冷了，去年這個時候，還沒這麼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