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冀從駱府回來,便感覺到寧錦璇整個人的氣質不一樣了。

    人還是那個人,也沒有特意打扮,可面上的笑容,就真心了不少。

    “夫君,錦繡村的事情,謝謝你!”

    寧錦璇朝他走來,聽她說這話,趙冀便猜到,寧錦璇的心結,是真的打開了。

    趙冀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裏走:“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寧錦璇笑笑:“可我是真的想要感謝你!這個是我親手做的襪子,給你。”

    把襪子塞進趙冀懷裏,寧錦璇面上多了幾分不自然:“那個,我不精通女紅,手藝不好,你可別嫌棄。”

    趙冀挑眉,這襪子,可是她親手替他做的第一件東西,他怎麼可能會嫌棄!

    “不管娘子做成什麼樣,我都是喜歡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寧錦璇覺得,他那個喜歡二字,說的很有深意。

    似乎,並不是在單純的說襪子。

    面上有些燒紅,寧錦璇連忙繼續之前的話題,不再提感謝相關的話語:“你之前都我沒有跟我說過,有在替他們做牌位。”

    而且,還用上了那樣好的木料,顯然,趙冀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的。

    趙冀看着她,心底一片柔和,他的娘子,就是那樣心善的人。

    雪災這樣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便是她提前預料到了,也只能盡力減少傷害,而不能避免。

    這件事情,她有何錯?

    可她就是心思重,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作爲夫君,他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的很。

    “你爲我付出了那樣多,我也總要替你做些什麼的。而且,相比起你爲我做的,我做的這些,也是微不足道。”

    若是這些牌位,和這次錦繡村之行,還是不能讓她釋懷,他也還會再去想別的法子的。

    沒有了內疚自責的心事,接下來,寧錦璇每天的心情也是大好。

    這天,寧錦璇正在書房裏,畫着新款衣裳的樣式。

    自從年前那批衣裳之後,錦繡坊便推出了定製款成衣。

    這樣的成衣,與別的成衣不同,全都是獨一無二的新款,而且價錢是錦繡坊裏普通成衣的八到十倍不止。

    哪怕是這樣高的價格,還是有不少人前來定製。

    款式都是寧錦璇親自畫的,然後由成衣匠按照圖樣裁剪,酈嬙親自畫繡圖的花樣,再交給繡娘。

    “小姐,錢歡回來了。”

    寧錦璇放下筆:“讓他去客廳等我。”

    錢歡回來,要說的事情肯定很多,寧錦璇也不多耽擱,回房間稍稍整理後便去見了他。

    “小姐,花溪畔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胡老闆那邊的人在背後搞鬼嗎?”

    聽錢歡這樣問,寧錦璇訝異的挑眉:“爲何會懷疑是他?”

    要知道,對於胡老闆,儘管錢歡的態度變了,可他依舊還是挺佩服胡老闆的。

    錢歡也知道自己之前太過草率,面帶一絲苦笑道:“以前我是真的被他矇蔽了,甚至還想過,如果能一直跟着他行商也是不錯的。

    我之前敬佩他,也沒跟您說過,他其實還想過要挖我去他的鋪子,說我機靈有天賦,如果跟着他,他還會把他自己知道的都教給我,會讓我成爲比寧童大哥更受尊敬的大管事。

    只是我深知,大小姐您對我有知遇之恩,從來都沒有想過背叛您,就拒絕了他的好意,可也是因此,我對他的印象就更好了。後來鋪子失火,才讓我有了些清醒。

    這次出去,我每個州縣停留的時間並不多,去的地方多了,才發現胡家的一品香料鋪已經開遍了整個大臨,而且,我還得到消息,胡家,有意競爭香料皇商。在花溪畔出來之前,胡家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皇商?”

    寧錦璇呢喃着這兩個字。

    “是的,小姐如果不信,可以去田知府那裏問問,每個府城的富商,若要參與皇商競選,必須要有知府同意的信函,才能去京城參加競選。聽說競選是在八月,若是胡老闆真要競選皇商,差不多也該去田知府那邊求取名額了。”

    對於這個,寧錦璇倒是沒有在意,她在意的,是“皇商”二字。

    “你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胡家的一品香料鋪已經經營多年,如你說的,已經開遍大臨各地,也是根基深厚。可是,他竟然畏懼咱們纔剛剛開張半個月的鋪子?這又是爲何?”

    錢歡聽見寧錦璇這個問題,也是愣住了。

    “是啊,爲什麼呢?”

    寧錦璇想了一下,面上浮現出笑容:“或許因爲咱們鋪子的香料,的確要比他家的好!單看兩家的生意都是差不多的,但那是因爲他家鋪子經營時間長了,口碑好,得大家信任。可花溪畔開張半個月,就能和一品香料鋪平分秋色,這隻能說明,咱們的香料,是真的好!”

    怎麼可能不好!

    聽酈嬙說,她製作的香料裏面,都是加了藥材的!而且不止一兩種,每份香料裏面的配方,都是她經過反覆試驗的,那可是對身體有助益的!

    別家的香料,也有加了藥材的,可那哪裏比得上會醫術的酈嬙所制的香料!

    胡老闆還打着寧錦璇的主意的,從上次在寺廟,胡老闆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她來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胡老闆是不想和她撕破臉皮的。

    所以,如果只是單純的生意競爭,胡老闆,或許不會這樣偏激。

    畢竟惹上人命官司,那花溪畔,便是真的不能繼續開下去了,哪怕是寧家其他鋪子,都很有可能要關門。

    可是,如今事關皇商的競爭,胡老闆會如此做,那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畢竟,心上人家的鋪子,哪裏比得上自家的前途!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會讓人好好去打聽下。先前不知道他要競選皇商,如今既然知道了,那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寧錦璇脣角帶笑,彷彿在說着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可錢歡卻是愣住了:“湊……湊熱鬧?”

    “對呀,咱們花溪畔的香料既然有這個品質,爲何不去競爭一下?”

    錢歡驚住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那個湊熱鬧的意思。

    他也有些激動,皇商啊,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還是他家大小姐有魄力!

    與錢歡的激動不同,弄梅很是冷靜,而且在兩人說完之後,很平靜的丟出了一句話。

    “小姐,競選皇商,至少得要三十萬兩銀子,您如今怕是沒有那麼多錢去競選香料皇商的。”

    兩人都是愣住了。

    一個是覺得自己應該有那麼多錢的,一個則是在想,原來競選皇商需要這麼多銀子!

    寧錦璇一臉不信:“我這段時間不是又賺了好多嗎?怎麼會沒那麼多錢呢?”

    她已經有許久沒有數銀子了,只是每個月看看賬本,鋪子的收入,都是由弄梅在管着。

    “大小姐,您別忘了,咱們以後可是要競選絲綢皇商的。而且咱們每年都要給族裏一大筆銀子的供奉呢!之前老爺在,沒有經過您手,可如今,都是要從您這邊出了。因爲雪災的原因,您年前沒給,族裏也一直沒有問,可大雪一停,他們可就找上門來了。”

    寧錦璇一臉疑惑,有這件事情嗎?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時雪災還沒有過去,族裏找上來的時候,您還在忙着救濟災民呢,奴婢當時跟您說過的。您說沒時間招待他們,都是餘夫人出面接待的。至於給族裏的供奉和年禮,您說和往常年一樣給,奴婢就給了。”

    “!”

    寧錦璇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給了多少?!”

    弄梅見狀默了一下,有些不想開口了。

    看小姐這樣子,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那可是很大一筆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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