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璇看着弄梅,等着她的回答。

    弄梅默了一會兒,咬咬牙道:“因爲救濟災民,提前準備的年禮,都用的差不多了,所以按照族親的意思,直接折成現銀,一共,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

    寧錦璇是真的驚住了。

    她每個月只看了鋪子裏的賬本,府中的賬本,根本就沒有看,以至於現在才知道,光是給族裏的年禮,就給了一萬兩!

    普通鋪子一年頂天了也就這些盈利了啊!

    弄梅點點頭,見寧錦璇那心疼的樣子,又不由道:“小姐,之前老爺在的時候,便是一年給族裏八千兩銀子的,這是老爺之前就允諾了的。”

    再加上年禮,可不就得要一萬兩了。

    “可是爲什麼這樣多?”

    寧錦璇是真的開心不起來了。

    並不是說她不想管族裏的人,只是,這給的銀子也太多了吧!

    一萬兩,都足夠普通人家衣食無憂生活一輩子了。

    弄梅遲疑了一會兒,輕聲道:“奴婢曾經聽姑姑提起過,老爺發家後,便和族長約定了,要給族裏一筆供奉,用來資助族中子弟讀書和生活,那時候是給的五千兩一年。後來,夫人去族裏參加年宴的時候,不小心落水,被族長夫人救了,爲了感激族長夫人,老爺直接給了族長夫人一萬兩,可是卻被族長退還了回來。”

    寧錦璇明瞭:“給自家的銀子不要,然後要了族裏供奉的銀子?”

    弄梅點點頭。

    “呵,原來是這樣,族長還真是大義!”

    此時,寧錦璇也依稀記起了這事。

    蘇媽媽曾經說過,孃親因爲是從外地來的,沒有孃家支撐,但又帶了一筆豐厚的嫁妝,族裏有人惦記着孃親的嫁妝,明裏暗裏和孃親不對付。

    也是因着如此,爹爹纔會想要一次性還了族長夫人的恩情吧!

    只是族長是個會打算的,他沒有要那一萬兩,即便是族長夫人接了,他卻還是親自退了回來。

    一萬兩銀子,若是接受了,那便只是一次性的交易。

    可藉機增加給族裏的供奉,族長在族裏既加了聲望,也同時能給自家帶了好處,還能因着沒有直接承情,讓寧家一直記着這筆救命之恩!

    這樣好的打算,不愧是做族長的。

    “可惜了,族裏沒有能撐得起來的人,不然,寧家也還能更上一步!”

    寧錦璇感嘆着,相比起孃親,這筆銀子,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弄梅輕笑道:“有小姐和姑爺的提攜,日後族裏的希望,說不定就在二少爺身上了。聽鋪子裏的掌櫃說,二少爺學得很快,賬房和櫃上的事情,他都會了,可以獨立管理鋪子了。”

    提起寧昌平,寧錦璇也是不由點了點頭。

    “是不錯。”

    如果不是二房的,那就更完美了。

    一旁的錢歡,聽了半晌,小聲的問道:“小姐,那皇商,咱們還競選嗎?”

    “唉,罷了!弄梅說得對,咱們還是要做絲綢皇商,香料的,就不湊熱鬧了。”

    寧錦璇擺擺手,剛纔只是一時有些衝動,才說出競選皇商的話來,如今想來,還好弄梅及時提醒。

    也不是說拿不出競選皇商的銀子,而是因爲如今競選皇商,一家商人只能負責一項,若是她真的競選了香料皇商,那以後絲綢這一塊豈不是競選不了?

    她可沒有忘記,寧家主營的,是絲綢。

    便是要競選皇商,她也只能競選絲綢皇商!

    只是,哪怕不競選香料皇商了,她也一定要做些什麼纔是!

    “花溪畔本就是新開張不久的,前些日子又推出了新款,如今鋪子裏的生意還是挺不錯的,只要能想辦法保持下去,就能搶走一品香料鋪不少生意了。這樣,錢歡你再放些流言出去,就說……”

    胭脂鋪和香料鋪開張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宣傳,只是仿照之前玲瓏坊開張時的法子,在成衣鋪和首飾鋪裏放了新開張鋪子的貨品,在顧客上門買東西的時候,贈送香料和胭脂。

    大家用的好,自然就找了過去。

    上次期待祖孫中毒的事情,雖然用意在陷害花溪畔,可也讓花溪畔成功闖入了所有人眼裏,無形中替花溪畔又宣傳了一把。

    那些在花溪畔買過香料的,一個個都說花溪畔的香料好,甚至超過一品香料鋪的。

    口耳相傳下來,便有人說,花溪畔的香料,都能去競選皇商了。

    有了一個人這樣說,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大家便都知道,寧家想用花溪畔的香料去競選皇商,那些不差錢的小姐閨秀們,更是以能在第一時間用上花溪畔的香料爲榮。

    聽到這個消息的胡老闆,也有些焦躁。

    “你去打聽下,寧錦璇是不是真的想要競選香料皇商!”

    胡老闆那命令的語氣,讓寧昌浩心中不爽,但他面上卻沒有顯露,只苦笑道:“胡老闆,寧錦璇如今根本就看不起我,我成親的時候,她都沒有去。”

    只是讓人送了一份平常的禮物過來。

    當然,這件事情,寧昌浩是不可能跟胡老闆說的。

    他心裏也對寧錦璇有些怨氣的,都賺了那麼多錢了,送份禮物還那樣小氣!

    胡老闆皺眉:“你不是有個弟弟在寧家的鋪子裏嗎,你去問問他就是了!”

    “他是在錦繡坊,可不是在花溪畔,哪裏知道這些!”

    胡老闆微眯着眼睛看向寧昌浩:“如此說來,你也幫不上我什麼了?”

    聽着這話語,寧昌浩心中頓時有了警惕,連忙道:“也不是打聽不到,我去我弟那邊談談口風,可別說,寧錦璇對我那二弟,還是不錯的,競選皇商這樣大的事情,說不定真的和他說過!”

    看着寧昌浩離開的背影,胡老闆面上閃過狠毒的冷笑。

    很快,寧昌浩就又回來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便喘着氣道:“我問過了,寧錦璇好像真的是有意競選香料皇商。雖然沒有明說,但那錢歡回來了,還時常往花溪畔跑,話裏話外都是花溪畔最近有大動作的意思。”

    “大動作?除了競選皇商,還有什麼別的大動作!”

    胡老闆的面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寧錦璇,我對你那樣好,你竟然……真是不識好歹!”

    早知道,那天在寺廟,還不如就把她給……

    看着胡老闆陰鬱的面色,寧昌浩心中暢快的很。

    果然,讓他和寧錦璇鬥起來,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看,他上次不過就是去寧錦璇面前挑撥了一番,寧錦璇就開了胭脂鋪和香料鋪來搶生意,尤其是那香料鋪,真的是出乎他的預料!

    像寧錦璇這樣賺錢的手段,若是能替自己賺錢就好了!

    寧昌浩一臉爲胡老闆擔憂的樣子:“我說胡老闆,你那一品香料鋪,能競爭得過花溪畔嗎,我看花溪畔如今生意好得好,比起中毒事件前,還好了許多呢!”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下,胡老闆可嚐到這個滋味了吧!

    那次寺廟的事情,他明明算計的好好的,可胡老闆卻看不上他的計謀,偏生不配合他,如今,可是後悔了?

    寧昌浩都恨不得仰天大笑了。

    “這件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滾吧!”

    被寧昌浩戳中了心事,胡老闆更是不給一點面子了。

    寧昌浩心情大好的回到阮府,阮瑜便迎了過來:“相公,胡老闆可有爲難你?”

    見阮瑜對自己這樣溫柔小意,寧昌浩心中更是得意自豪,一把摟過她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他還能怎麼爲難我?寧錦璇那樣厲害的人,他可提防着呢,若沒有我替他打探寧錦璇那邊的消息,他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寧錦璇的。”

    “相公說的是。”

    阮瑜順從的說着,可眼裏卻是閃過恨意。

    寧昌浩這個沒用的男人,如今都已經承認寧錦璇的厲害了!再這樣下去,該不會都要被她勾了魂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