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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慣例,趙冀中了狀元,被皇上封爲從六品修撰,身爲榜眼的田祺然和探花賀璧,則是分別被封爲正七品編修和從七品檢討。

    在酒樓見到周衡白後,回到府裏,司墨便把周衡白的近況說給了趙冀。

    “屬下查到,周衡白和駱惜兒至今都沒有圓房,便是在陵中府時被人撞見的那次,也不過是在做戲,這兩天,兩人之間似乎鬧了矛盾,屬下特意找人灌醉了周家一位庶子,得知是因爲周衡白沒有考中狀元,駱惜兒覺得丟臉這才吵架的。

    接到密信,這次殿試排名,在皇上欽點之前,各位大臣的閱卷結果,是周衡白評優最多。只是最後呈到皇上那裏,最後皇上欽點了爺您爲狀元,周衡白卻是不僅沒有得到榜眼,反而被賜了二甲進士出身,這一次,也沒有封官。”

    殿試雖說是皇上欽定名次,可大臣閱卷後評優最多的,自然是得狀元機會最大的,一般而言,皇上也不會駁了那幫大臣的結果,可這次,周衡白的名次與預定的,卻是相差甚遠。

    這不僅是讓周衡白和駱惜兒想不到,便是那些給周衡白評了優的大臣也是沒有想到。

    “你們說,皇上是不是對咱們有意見了?”

    “王大人想多了,許是趙冀求雨成功,讓皇上對他青睞有加吧!”

    “可即便如此,周衡白也當得榜眼啊,如今卻只成了二甲,連個頭名傳臚也沒得到,更別說是封官了,如此一來,可如何跟駱大人交代啊!”

    那位說王大人多想的官員沉思了一會兒道:“周衡白的試卷我們也是看了,雖然那文章寫的也是可以,可當真是比不上一甲那三位,皇上欽點的排名,那也是按照真才實學來的,咱們該做的都做了,想來駱大人也不能說咱們什麼。

    再說了,那趙冀,不也是駱大人的學生嗎,兩位學生,有一個得了狀元,那便也是美事一樁了,沒得爲了一個學生就要搶了另一個學生成績的說法。”

    “劉大人說的是,只是那駱小姐,看着就不是好說話的主,只希望,她能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再找過來了。”

    王大人說起這話,便是一臉的不贊同。

    駱惜兒便是駱正的孫女,那也是個已經出嫁的婦人,竟拿着孃家的人情,來替夫家辦事!

    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這樣大的事情,豈是一個女人家說了算的,再怎麼也要有駱正的信箋纔是,她卻是開口就是威逼利誘,當真是不討人喜。

    除了趙冀他們三個一甲外,二甲進士出身的頭名傳臚和三甲同進士出身的頭名傳臚,也都按慣例封爲了從七品檢討。

    而剩餘那些二三甲進士,則需要按照庶吉士制度重新參加朝考和學習。

    通過朝考的二甲進士可以做京官,三甲進士可以外放爲官,那些沒有通過朝考的進士則需入翰林院學習,考試成績好的一等庶吉士可以再授編修檢討官職,其他庶吉士則可進入六部做司務、筆貼式,或是外放爲縣令。

    總之,只要過了會試成爲進士,那便都是朝廷的可用之才了。

    而被授予的這些官職,也都是有講究的。

    從六品修撰、正七品編修、從七品檢討,都是翰林院的官職。

    歷來便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說法,也正是因此,文人學子的地位纔會那麼高,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通過科考來走仕途。

    趙冀三人雖然入了翰林院,可卻因爲官職低微,還是沒有每天參與朝會的資格,反而還要每天去翰林院上值。

    五月初一,是每月兩次的大朝會,趙冀這些九品以上的在京小官員也是能參加了的。

    站在朝堂上,聽着大臣們就皇上提出的議題陳詞激昂,趙冀心中便也隱隱有些激動。

    “父皇,今日是大朝會,聽聞金科狀元趙修撰也來上朝了,不如聽聽他的意見。”

    三皇子的提議,讓衆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趙冀身上。

    皇上聞言愣了一下,還是應了三皇子的提議:“趙修撰,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麼看法?”

    田祺然賀璧都是擔憂地看了趙冀一眼,卻見趙冀從容不迫的出列:“微臣以爲,與西域邊境諸國通商一事可行。”

    三皇子本就是有意刁難趙冀,聽他的提議與自己相悖,更是心中不悅:“趙修撰,你只是一個剛剛入朝的小小修撰,可知在朝堂上面的一言一行,都是關係到你的前途,甚至是能牽扯到你的身家性命的,說出的話,可是要有理有據的!”

    這段時間頗得皇上賞識的太子,本就有意拉攏趙冀,甚至爲了拉攏趙冀,還特意警告了孟大人一番,見趙冀竟敢當衆與三皇子對上,對他也越發欣賞了。

    “三皇弟,剛纔本就是你先提議讓趙修撰說出自己的看法的,他如今說了,你豈可如此恐嚇於他,如你這般,日後父皇爲朝廷選拔的人才,在朝堂之上豈不是都不敢開口了,那與父皇的初衷豈不相悖!”

    “二皇兄,趙修撰只是個新人,臣弟不過就是提醒他一句,你又何必說的如此嚴重呢!你這樣維護他,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你的人呢!”

    太子瞳孔微張,連忙跪下請罪:“父皇明鑑,兒臣今日也不過是第二次見到趙修撰,第一次見到還是在殿試時,萬不敢有別的想法。”

    結黨營私,那可是大罪!

    “行了,你們兩別爭了。”

    皇上擺擺手,自從求雨一事後,太子和三皇子之間的爭鬥,在朝堂上面是越發明顯了,這讓皇上心中煩悶不已。

    “趙修撰,你有什麼想法直言便是,朕選拔人才便是爲了江山社稷,你大可暢所欲言。”

    “是。”

    趙冀恭敬應下,而後毫無怯意的看向上位那人:“如今棉布盛行,不知皇上可曾用過?”

    “大膽趙冀,棉布那樣低等廉價的事物,豈能呈給皇上使用!”

    出聲呵斥的,是太常寺卿杜大人,也就是杜宏盛的父親。

    杜宏盛因爲趙冀名聲全毀,還徹底失去了仕途,爲了保住他的性命,杜大人只能將他遠遠送走,這讓杜大人如何能不恨?

    趙冀聞言,眉頭輕蹙。

    “杜大人,棉布物美價廉,微臣並不覺得它是低等廉價之物,相反,它不能普及到宮裏,微臣還覺得遺憾。若是微臣沒有看錯的話,杜大人你身上所穿的裏衣,便是棉布所做,你若是當真看不起棉布,又怎會將它穿在身上!”

    “這……老臣豈能與皇上相提並論!”

    趙冀的質問,讓杜大人面紅耳赤。

    三皇子見狀不由皺眉:“趙冀,父皇讓你只管說出自己的看法便是,你扯什麼棉布有何意義!”

    “自然是有意義的。”

    趙冀看向皇上道:“大臨境內,棉布最先在陵中府興起,而後流行到京城,乃至京城周邊的縣城也有不少百姓來京城購買,而棉布的原料,便是棉花。據微臣所知,那棉花早已在西域普及,只是西域地處偏遠,過去跑商之人不多,且西域那邊織布技術並不成熟,才讓棉布沒有儘早發展起來。

    微臣也有問過曾去過西域那邊的行商,西域那邊的居民,私底下也有與邊境諸國交易以滿足生存需求,咱們若是能開通商路,那是互惠互利的好事,而且,還能把西域那邊以及他國的優勝事物傳回來。

    出去棉花之外,便是如今那玉棉紙的原料,其中也有棉花一項,是以微臣以爲,通商一事,可行。”

    太子及時附和:“父皇,兒臣也是以爲可行!”

    接着便是有大臣們附和。

    上位之人看着那不卑不亢的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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