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回味着剛纔男人雅緻的大手碰到自己肩膀的感覺，笑容有些盪漾。
此時，車裏。
涼軒南正在懺悔：“總裁，抱歉，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記者。”
“查一下是誰泄露了我的行蹤。”厲墨寒神情冷漠，黑眸十分的陰鷙。
“我想應該是競爭對手。”涼軒南解釋道：“法國有一家藥物公司，一直都在和我們競爭，這次謝教授有了突破性進展，他們就開始耍陰招了。”
法國？
他找人調查過，苗睿就在法國。
但是去調查的人發現，他母親柳懷夢並不在苗睿的手裏。
進三年來，苗睿的生活幾乎公開，也沒有發現柳懷夢的痕跡。
難不成他把柳懷夢藏起來了？
可就算是藏起來了，他也不可能三年都不去見她。
除非……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連她也不在了嗎？
“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聽說法國那家藥物公司派了一個人過來，不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但他們的目的是衝着謝教授的實驗成果來的。”涼軒南深沉道。
派了一個人？
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會耍這種手段。
“多增加一些人，把這個人挖出來。”厲墨寒冷酷道：“找到了不必來告訴我，直接裝進麻袋扔進海里去。”
“是！”涼軒南點點頭，他知道怎麼做：“總裁是去公司，還是回家？”
“回家，明天雲澤和西暖要上幼兒園，我必須回去。”一提到孩子，厲墨寒原本陰鷙冷酷的臉升起一抹薄薄的溫情。
“好的。”涼軒南立刻讓司機去水岸別墅，“小小姐也終於要去上學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很想哭。
大概是因爲厲墨寒一個人辛苦照顧着兩個孩子，現如今兩個孩子健康長大，他覺得很不容易吧。
厲墨寒微微勾脣，他很想告訴聶心語：孩子們從小就很乖，養育兩個孩子，他並沒有怎麼費心。
如果她在就好了。
他的家也就完整了。
——
水岸別墅。
“爹地！”厲墨寒一下車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就從別墅大門內傳來。
然後就看到一個穿着粉粉嫩嫩公主裙的小女孩從裏面飛奔出來。
她留着齊耳短髮，齊劉海，一雙黑葡萄珠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肌膚像是剝了蛋殼的雞蛋，圓潤可愛。
厲墨寒彎下腰將她抱起來，劍眉之下清冷的眸子十分的溫柔。
“爹地，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厲西暖抱着他的脖子，把小臉埋入他的頸窩裏。
從小沒有媽咪，讓厲西暖很沒有安全感，也讓她對厲墨寒的依賴感很深。
每次抱着女兒，厲墨寒的心都是又軟又疼的。
女兒乖巧可愛又很懂事，讓他非常的省心，可是女兒這麼沒有安全感，也讓他很自責。
如果當時他沒去和歐陽紫宸纏鬥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們這個家還是完整的。
“爹地，也想你，哥哥呢？”厲墨寒抱着她往裏走。
“真的嗎？”厲墨寒微微勾脣。
“你沒什麼可炫耀的就把我來炫耀，是嗎？”厲雲澤站在門口，他看到厲墨寒抱着厲西暖眼中閃過一抹羨慕，但是他是男孩子不能太軟，所以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厲墨寒擡手摸摸他的頭：“你妹妹沒什麼本事，你就讓讓她吧。”
“嗯。”厲雲澤點頭，“妹妹，我考了一百分，你跟爹地說一聲。”
厲西暖：“……”
哥哥是故意的吧？
厲雲澤比厲西暖早一年上學，因爲他太聰明瞭，去年送他到幼兒園，他竟然不哭不鬧，回來以後還被誇獎。
厲墨寒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一般。謝隱給厲雲澤做了智商測試，結果很驚人，他IQ190，是個天才。
厲墨寒雖然欣慰，但他卻不放心。
他知道聶心語還活着的話，會希望厲雲澤有一個愉快又簡單的童年。
所以他反對送厲雲澤去天才班，就讓他和普通人一樣正常的上學。
等他將來再大一點，他會讓厲雲澤自己選擇。
他回來已經是傍晚，天已經黑了。
陪着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又和他們一起吃了晚飯，最後帶着兩個孩子洗澡。
家裏的阿姨負責給厲西暖洗，厲墨寒帶着厲雲澤在另外一間浴室。
“聽說你們學校要來新老師了。”厲墨寒給厲雲澤洗着頭。
厲雲澤很乖的坐在浴缸裏，“嗯，不過他們應該不教我，是教妹妹他們。”
“辛苦你了，今後在幼兒園要照顧妹妹。”厲墨寒很溫柔。
“不辛苦。”厲雲澤搖搖頭：“妹妹那麼可愛又懂事，之前去面試，老師們都很喜歡她。”
厲墨寒看了看他：“你好像有話要說。”
“因爲我們的爹地是你，所以妹妹不會被欺負的。”厲雲澤有種不同於年輕的成熟。
厲墨寒輕笑，他把手指上的泡沫沾到厲雲澤的鼻子上：“你怎麼這麼少年老成？”
還不到四歲，卻懂得所有的人情世故。
厲雲澤擦擦鼻子，“爹地，媽咪還會回來嗎？”
厲墨寒一怔。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聶心語已經不在人世了，只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纔回來。
這種話偏偏厲西暖還好，騙厲雲澤就顯得智商不夠的樣子。
“會的。”厲墨寒嗓音醇厚：“她也很想念你們，所以她一定會回來的。”
“今天我的一個同學告訴我說，只要我好好喫飯好好學習，媽咪就一定能回來。”厲雲澤緩緩地低下頭，他看似玩兒着浴缸裏的水，卻又像是在逃避什麼：“爹地，我如果更懂事一點，媽咪是不是就回來了？”
厲墨寒的眼睛通紅無比。
他再堅強的一個人，可是聽到孩子這麼說，心也是狠狠地一疼。
有些時候智商高不代表成熟，厲雲澤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孩子。
他幫厲雲澤衝乾淨頭髮，用浴巾裹住他，緩緩道：“那我們一起期待一下，也許媽咪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