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50、來個第三者
    剛剛打開話題,馬上就要進入相談甚歡的模式,儘管邊上有陸陸續續下班的老師,放學的學生,對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還有和花老師打招呼的,翟鑫都心無旁騖,與她並肩而行,收拾起自己的玩世不恭,拼命打腹稿,想與她套近乎。

    就在這個時候,逆着人羣走來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頭戴遮陽帽,臉上一副黑框眼鏡,走到他們跟前,驟然站定,男人的薄脣裏吐出一個稱呼:“雨珩——”

    如此親切簡短的稱呼,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將翟鑫屏蔽在一邊,側臉看去,女教師精緻的眉眼水波盪漾,也露出了濃郁的情愫:“你,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男人摘下了頭上的耐克帽,一頭烏髮向後梳去,露出寬闊的額頭,還有狹長的俊眼。

    “錢老師,我覺得……”

    “不是你覺得的那樣!”被稱之爲錢老師的男人,馬上打斷了花老師的話,黑框眼睛後面的眸子高光灼灼,飽含着無盡的情愫,傻子也看得出來,愛的電流當然也衝擊着對方。

    花老師的粉臉開始像珍珠一樣,現在從臉頰開始泛紅,一直紅到耳朵根,羞澀,靦腆,外帶着脈脈含情,大大的美眸中浸出薄薄的水霧,看一眼,就讓人心疼。

    翟鑫智商在線,不會看不出來,他們是一對情侶,而且是愛得很深的那種。就是從模樣看,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的那種,饒是翟鑫自詡爲自戀狂,在那溫文爾雅的男人面前也自慚形穢。心口彷彿破了一個洞,有冷風穿過,渾身血液也控制不住倒流了,分明心臟還在跳動,可整個人從裏涼到外。然後,心臟一陣陣的抽搐,那種看不見,摸不着的痛苦涌現出,壓抑得他喘不過氣。

    斜着眼睛望過去,花老師突然磨過臉,與錢老師擦肩而過,目不斜視,快步出了校門。

    希望之門剛打開,翟鑫不願意善罷甘休,他想起當今的新四有男人標準:腰包是鼓鼓的,臉皮是厚厚的,膽子是大大的,腦子是活活的。自己可一樣也不少,想起他們剛纔的對話,女人問他爲怎麼到這裏來了,男人說找她找得好苦,足以說明,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而且女方躲着男方,應該有好大一段空間,難道不能趁虛而入嗎?

    趁着錢老師還沒轉過身子,翟鑫大跨一步,跟上花老師的步伐,滿面堆笑,殷勤地說:“花老師,我已經訂了飯店,你一定要賞臉,我還有問題想求教……”

    “哪兒來的到哪去!”錢老師突然轉身,仗着他個子大,擠在兩人的當中,側臉過去,眼露兇光,閃出兩個冰點,寒光閃閃,甩了一個眼神去,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什麼叫嘲諷與嫌棄,逼退了身邊翟鑫的親近。

    翟鑫當然不服氣,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溫潤的聲音已經冷卻:“我們不熟,喫飯免了,你走吧——”

    “他們兩個認識,她連我姓什麼都弄不清楚,不熟的只有我了……”翟鑫暗想,腳步落後了,深深的感情,只有埋藏於內心中,沒辦法,就算曝露在陽光中,也不會產生光合作用的,只能難堪地枯黃。他一時心塞:我就是說嘛,這樣的紫丁香,怎麼會沒有護花人?從他們的語氣就看出來,關係非同一般。

    好像靈魂出竅一樣,翟鑫似乎這才明白了“白月光”的含義——可望而不可得呀。在這個地方,他又成了那個三人行當中必有的電燈泡,虧不虧呀,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可偏偏自己遇上了,遇上就愛到不可收拾,一輩子就愛上這一個女人,可惜名花有主,可奈我何?

    爲什麼自己生在北方?爲什麼沒有早一點遇到這個花老師?爲什麼來遲了?來遲一步千古恨,沒有辦法了。花老師對他的冷漠,錢老師對他的蔑視,都擊打着心扉,噢,比感情更值得珍惜的是自尊心,沒臉在這兒待下去了。他停下了腳步,也不看另外那一個,只是對她說:“花老師,謝謝你,我要歸隊了。”

    花老師並不理他,出了校門,穿過小街,順着一條小巷子走下去。錢老師寸步不離,跟在後面,也隨着走下石梯。翟鑫自討沒趣,回身走到操場上,走向車子,開了門,上了車,一踩油門,出了校門。車子開到了大堤上,速度慢下來,他還有些不甘心,回身望去,學生都已經走完了,街上也沒有行人了,正要收回視線,目光卻又被牽引——坡坎下面有一棵大樹,看不出樹種,但是濃廕庇日,樹下兩個人影,挺拔穎長,正是他們在幽會。彷彿,一萬點暴擊落下,翟鑫暈頭轉向,只有揚塵而去。

    一天的訓練快要結束了,訓練的汽車也陸續停止,每個人都在檢查自己的車,包括高帥也在自己的車前鼓搗着什麼?她儘管不在行,也能看得出來,這車出了點什麼毛病?雨琅拿了一瓶水,走到他的跟前,招呼了一聲:“喛,高帥,快喝點水,看你熱的。”

    高帥直起腰,剛要接過礦泉水,花雨琅又調皮地縮回去,擰開瓶蓋湊過來。含嗔說:“瞧你手,跟烏龜爪子似的,我餵你喝。”

    高帥瞅瞅前後左右,訓練場上車來車往,賽車手們都在檢查自己的車子,根本沒人注意到銀杏樹下的兩人。

    喝了幾口水,高帥舒爽地嘆了口氣,不敢看妹子烏溜溜的大眼睛,左顧而言他:“翟鑫那小子又跑哪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真不省心!”

    花雨琅拿出溼巾踮腳給他擦汗,一股幽幽的香氣撲面而來,直鑽鼻翼。高帥不禁老臉一紅,略顯尷尬,“咳咳咳……謝謝你,我自已來。”

    花雨琅嬌哼一聲:“少來,乖乖站好,就你那手,越抹越髒。”

    眼見妹子姣美的面容近在咫尺,一呼一吸氣息清新可聞,高帥懷裏跟揣了只小兔子,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花雨琅才退靠在車前,撲閃着長長的眼睫毛問:“你這不是豪車嘛,這麼不經造?”

    跟着高帥翟鑫這兩個北方人混久了,花雨琅這個南方姑娘,也時不時會迸出幾句北方話來。

    一說到車,高帥頓時從難堪中恢復過來,輕輕嘆息說:“是豪車,可不是賽車。你看那些變態傢伙改的車了吧,那才叫一個魔性。底盤要重,車棚要底,發動機要足,最好是四驅,否則遇到爬坡就麻爪,當然,在這麼複雜的地方開車,最主要靠優秀的轉向機器……”

    “得得,打住。”花雨琅趕緊做個暫停的手勢。心中暗想,這傢伙怎麼不解風情呢?一聊起車,高帥就象臺高速運行的發動機,跟我這麼個可愛萌妹聊車,你丫的到底是榆木做的,還是進水了?真想蹦起來對着他那腦殼來個大腦錛,讓他開開竅。

    可一想到這麼多天,這貨跟自已除了聊車聊他的轉向機,從來就沒聊過其它的,不由心裏一陣幽嘆。心忖,他這麼帥,說不定已經有了戀愛多年的女友,正在北方那座城市等着他呢,如果說沒有,那完全是沒道理的。

    一個滿腦子都是轉向機的人,怎麼奪得賽事冠軍?另一個暗自揣摸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心中想的,不在一個頻道上,一時間都陷入尷尬境地。清風徐徐,掠過綠蔭如蓋的老銀杏樹,發出颯颯的聲響。

    “咱們走吧,不是什麼大問題。”高帥直起身子,用溼巾擦乾手上的油污,乾咳了聲,徑自拉開車門鑽進去發動汽車,還怕會出問題,轉動方向盤開出幾米停下,想再回頭招呼花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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