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49、鱷魚、學生都聽話
    前面沒有人,沒有可以阻擋的事物,正好撒開腳丫子跑,翟鑫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一口氣跑進了學校。還沒到下課的時間,操場上靜悄悄的,那一輛標緻已經不見了,只有開來的奧迪。他愣了一下,學校是教育重點,是不是可以進汽車?如果不能進,前面那輛標緻車怎麼可以停在操場上呢?可能都是校長的車吧。自己帶來的車不是頂好,也不是自家的,但也不是孬車。自己像將被捕獲的獵物,無處可逃,如果躲在車上,是不是可以保命?就像在野生動物園觀光一樣,可以從車窗裏看鱷魚張牙舞爪,如果真要跟來,就碾壓過去,看看誰厲害?不過,剛纔聽老闆說的,鱷魚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沒有聽錯吧?傷了它們,可是要犯法的。

    腳步一滯——我來這裏幹嘛的?請花老師喫飯呢,自己開車跑了算怎麼回事?那不是半途而廢嗎?依着清明打柳枝,讓她出面,把鱷魚趕跑,不就順理成章見到她了嗎?不就又一次有感謝的藉口了嗎?本來還擔心,影響人家上課,可下課的時間也快到了,眼看已經有兩條鱷魚進了校門,來不及多想,翟鑫拔腿就往樓上跑,2樓,最西邊的教室。

    “花、花老師——鱷魚來了——”

    站在教室門口,翟鑫大叫一聲,就像在油鍋裏倒了一瓢水,教室裏炸開了,頓時吵成一團,男孩子跳起來就要往外面跑。

    “安靜,都不要動——”花雨珩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這是舉起右手,掌心向下,輕輕按了一下,頓時靜寂無聲了。

    她側過身子,就看見教室門口的年輕人,個子不高,很平常的一張臉,五官擠在一起,瞳孔緊縮,像掉了魂兒似的,那是真正的恐慌。不僅心中納悶,昨天這個人,鱷魚跟着他跑,今天怎麼又遇上了?奇怪呀,鱷魚跟他有仇嗎?來不及打量他,擦過他身邊,兩步跨到走廊上,對着操場看下去:哈,校門口居然居然有三條,有大有小,朝着教學樓爬過來,只不過隔着操場,還有一段距離。

    “不要怕,我來。”她朝着門口的男子微微點頭,又一步跨進教室,對大家說,“同學們,上次我帶你們到我家後塘去,還記得幹什麼嗎?”

    七長八短的聲音立即響起:“去看楊子鱷。”

    “是的,可那天出了一點狀況,我沒有看到,今天,有人把它們領來了,我們一起看看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柔,卻能鎮得住場子,只有最後一句問話引起大家的蠢蠢欲動,學生還沒有離開座位,她又叮囑一句,“等會我下樓,你們全部在樓上觀看,不要發出聲音,一個都不能下去哦。”

    這正是講解過的那一班的學生,被花老師帶到他家的魚塘邊看揚子鱷,卻因爲她父親的抓捕,鱷魚們都躲起來了,一隻都沒有看見,現在居然跑到學校裏來,不正好現場教學嗎?可情況有些反常,已經有三隻鱷魚進了校門,卻正在橫穿操場,向教學樓爬過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不能讓學生受傷害。花老師讓大家在樓上看,不要發出聲音,她下樓去引導。

    學生們也被馴服得規規矩矩,等老師出了門,他們才一窩蜂涌出來,趴在欄杆上面,對着操場看下去。翟鑫害怕,當然不能跟下去,身子一轉,捷足先登,佔據了從上往下看有利地形。

    花雨珩下樓以後,來到操場上,朝鱷魚們走去。翟鑫在樓上看傻了眼,那麼兇狠的動物也被美色迷惑,拍成品字型,頓時靜止不動,擺出一副臣服的架勢,似乎聽女王宣召。

    “怎麼跑這兒來了?別把孩子們嚇着了,這不是你們待的地方……”花雨珩就像對着學生說話,循循善誘,輕言細語,嘴裏勸說着,卻又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在她走動的時候,鱷魚跟在她的後面,就像三隻哈巴狗一樣,昂着頭,拖着尾巴,慢慢爬行着,走秀了一陣,然後,又跟着女主人往大門走去,直到消失在衆人的目光中。

    學生們跟鱷魚一樣聽話,看不見老師的身影了,纔回到教室,嘰嘰喳喳的討論,第1次看見這麼兇猛的東西,卻被他們的老師馴服了,議論最多的是他們的老師,情不自禁發出“女神”的讚歎。

    翟鑫依然趴在欄杆上,剛纔的一幕,他已經收錄在相機裏了。下面有女神爲他驅趕野獸,身邊有幾十個學生給他壯膽,神經恢復正常,想到他最該乾的事,就是記錄這個情景。拍了幾張照片,還冠名爲《美女與野獸》,發進了朋友圈裏。果然引發了一片讚美,尤其是在賽車手的微信羣裏,似乎引起了爆炸性的效果:助理不理事,到哪裏拍到這樣詭譎的畫面?鱷魚的醜陋,與女人的秀美,形成那麼鮮明的對比,只可惜距離遠了一點,如果有特寫鏡頭,簡直可以當電影的海報——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一部電影。

    翟鑫看着朋友圈裏面的讚揚,比在大學裏考試全班第一還要得意,似乎到了人生的頂峯,腳踩祥雲,身子都要漂浮起來,直到身邊響起了腳步聲,才飄飄蕩蕩下凡來。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花老師已經回來了,臉上紅撲撲的,如塗抹了胭脂水粉,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如同細碎的鑽石一般熠熠生輝,襯托着那點漆一般的眼眸更加生動。

    這樣的美又讓他窒息了,一時語塞,還不知道要說什麼話,花老師已經擦過他身邊,留下一股淡淡的幽香,人已經進了教室。下課鈴不失時機地響起來,然後是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室,簇擁着他們的生物老師往樓梯口走。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翟鑫突然警覺起來,上前一步,喊出了鶴立雞羣的人:“花花老師,謝謝,謝謝你,兩次爲我……”

    花雨珩聽住腳步,頷首微笑:“沒什麼,舉手之勞。”

    得到那甜美笑容的鼓勵,翟鑫滿血復活,智商上線:“花老師是教生物的是吧?能不能幫在下解釋一下,爲什麼?爲什麼鱷魚總是跟着我?它們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眼角一挑,眉宇微微皺起:“我也覺得奇怪,也可能,不是仇恨,而是表示親近呢?”

    “天哪,多麼恐怖的親近!聽人說,它們平時不上來的。”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遊客說幾句話。”花老師對身邊的同學揮揮手,學生們四散開來,她纔對我說,“一般來說,楊子若不傷人,只有在產卵時纔到塘邊的草窩上岸,爲什麼對你窮追不捨呢?你有什麼魅力吸引了它們?”

    這是一句玩笑話,可是昨天還孤傲冷漠的美女,那麼親切,動人如鄰家小妹妹,翟鑫恨不得溺死在她的笑容中,按捺住狂跳的心臟,微微彎腰:“在下很願意提供給您研究。”

    “抱歉,我們沒有這個項目,現在我該下班了。”

    “別忙,別忙,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已經聯繫了一家飯店,請花老師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感恩戴德好嗎?”

    “不要小題大做了,不過舉手之勞。”她一邊說着一邊挪動了步子。剛剛鎖好教室門的班長走過來,接過老師手中的教材,說老師有客人,幫她送辦公室去。

    “杜苗苗,謝謝你。”花老師對學生也那麼客氣,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她,見她上了3樓,然後往樓梯口走去,見翟鑫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面,一邊下樓一邊問:“遊赤楊鎮老街,一天就夠了,你怎麼今天還在這裏?”

    “哦,我不是來旅遊的,我是河北那邊城市的人,領隊來參加這裏的賽車的。”見身邊的人對賽車不感冒,馬上把自己的政治任務說出來,“同時,我受一位老將軍的委託,來尋訪當年他抗日的根據地……”

    “哦,這倒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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